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留白笔·销墨痕【北树x君弦月】(1 / 2)

墨军彻底兵败后,君弦月远渡重洋另谋生路,只余残兵败将归降浩气盟,散入各家部队寻求庇护。旧时君弦月心腹在一场战役中被重伤命悬一线,意外被不明真相的军医拉离鬼门关,于是在军医所属的军队隐姓埋名留了下来,直到他随时携带的包袱被搜出了北树与君弦月的书信。

北树与君弦月曾经的关系不消多提,在最初的时候,北树将前来投奔的君弦月视作年轻气盛需要提点的小将军。在那些算计与阴谋没有发生在彼此关系里的岁月里,学不会乖巧谦逊的君弦月在北树刻意的娇纵下愈发嚣张,他们各自拥有雄兵猛将却并未争权夺利,作为浩气的矛与盾将战线推进了恶人谷腹地。

再熟悉些他们关系的,就能告诉你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武王城主将逐鹿坪督军放在心尖上呵护着,替他挡下了一切非议与质疑。

后来?

一军副将放下了收缴上来的书信,沉默良久道:“树哥说过,这事翻篇了,我们也不多做追究,他既然安安分分地留着,不生事端我们也不必驱逐。”

“但是,万一君弦月卷土重来……”有随从不满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副将不甚在意地拜了拜手道:“不用担心,他重来不了的。”

随从精准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为什么?”

“因为……”副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谨慎少言免生事端,“因为我们浩气盟牛逼好吧!这信留下你忙去吧,不用刻意盯着人家,就当无事发生。”

因为在墨军仓皇离开的前一夜,西北望安插于墨军的细作与浩气盟斥候卫里应外合,成功生擒君弦月,以旁人易容代替他领兵上路。真正的君弦月,如今被囚禁在西北望的死牢,只统战最核心的几位将军知晓一二。

君弦月是否愿赌服输他们不确定,但他们确定北树头脑足够清醒,此番不会再放他踏出牢狱一步。

执行任务的斥候下了足够稳妥的药,以至于君弦月醒转的时候依然动弹不得,神智恢复了足够一炷香的时间,手脚才终于感受到镣铐的存在,他被吊在囚室中央,双脚堪堪触到地面却又不能完全踩实。意识回笼,他和北树隔着汹涌的暗潮静静对视,难得按捺住了冲动的脾气。

北树看着君弦月眼底的愤怒与不甘,心底有个声音嘲弄地问着他:你还在期待什么呢?他会认错吗?他会服软吗?他会理解你吗?

于是言语的交锋暂且压后,北树维持着原本的坐姿,将握在手中的长鞭挥了出去。

这疼痛来得突然,君弦月忍不住惨叫一声,随后尊严重新占据了脑海,他硬抗着又撕裂般的痛楚,咬紧牙关咽下呼痛的欲望。北树始终注视着他的双眼,看着他从愤怒到眼神涣散,然后在一模一样的位置补上了一鞭。

他在磨君弦月的意志,最大限度地延长这场酷刑,以便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烟云的秘密。但君弦月的惨叫落在耳中时,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曾经构想中的快乐。在君弦月背叛浩气盟、踩着逐鹿坪朝他举刀后的每一夜,北树陷入了长久的失眠,他准备了足够丰富解恨的刑法一遍遍在脑海中演练,然而如今被俘的君弦月就在自己面前,想到的却是曾经君弦月不幸落入烟云手中,自己连夜追进恶人谷夺人的情景。

“北盟主就这么舍不得杀我?”君弦月惨白着脸依然不忘反击,“鞭子都抡不连贯还不如换个人来,想打多少打多少,还不用等你那慢到要死的调息。”

“我不急。”北树维持着方才一模一样的力道,丝毫不打算让自己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走个程序,让你等会儿不必叫那么惨烈。”

疼痛冲破自尊构建的防线,惨叫声近在咫尺,指腹沾染了喷涌而出的鲜血,温热且黏腻。北树随手擦在了君弦

月的脸颊上,绕过他摘下墙上的锁链,漫不经心地掂量了一下。

然后他抽出刀,抵在君弦月的肩胛骨上,用平日里安抚下属稳定军心的语调说道:“江湖规矩,还记得吧?三刀六洞,一笔勾销。”

“谁想和你一笔勾销,啊?”君弦月在冷笑,刀尖触到的肌肤微微紧绷,“你爹求你原谅了?”

话音未落,刀尖没入皮肉,从锁骨下洞穿了被束缚在半空的躯体,君弦月只来得及闷哼一声,疼痛在瞬间撕碎了勉强运转的思维,等神智缓慢回归时,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顺着那个洞穿后留下的窟窿在往身体里挤。

那是一根锁链。

它擦过外翻的皮肉,借流淌的鲜血作为润滑,顶开破碎的骨殖,带着刺目的殷红重新探头,被北树扣在了天花板的倒钩上。君弦月几次三番被这等疼痛攫取了意识,而北树的折磨并未到头,他的面目扭曲得狰狞,却有两行泪遏制不住地在往下淌。

然后他支离破碎的意识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怖的事实:三刀六洞,这只是第一刀。

下一秒,第二刀便捅了进来,在另一边的锁骨下穿出又抽出,此动作的利落与之后塞入锁链的缓慢形成鲜明对比。北树不慌不忙地听着君弦月在昏厥间隙迸发出的脏话,在穿完两处琵琶骨链后洗净了手,重新站在了君弦月身后。

他知道有太多人等着给君弦月千刀万剐,浩气枉死的士兵、生死相隔的兄弟、疲于奔波的战友都需要一个交代,他应该把君弦月的死刑摆在大众眼前,而不是在这里,藏着私心依着私情,用疼痛去逼一个或许不存在的认错。

君弦月捡拾起散落的神智,他谨慎地略微活动了**体,两处琵琶骨链立刻用剧痛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他低低地喘了口气,却发现腰腹以下蓦然一凉。

出乎意料温柔的律动混杂在断断续续的疼痛里格外突兀,君弦月啐了一口咬破舌尖后淤积的血水,继续他不知死活的挑衅:“都这时候了还认认真真伺候你爹?上赶着让人夸他们树哥是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