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斐说要跟他一起上学,谢鸣秋以为他是跟自己杠上说的瞎话,但显然他名义上的哥哥跟他遗传不一样的特质,至少对方不会跟他一样虚张声势。
夏羽斐原本上的是一个查无此学校的野鸡高中,既然到谢家认祖归宗,自然没有继续在那读下去的荒唐事,那里据说是不良少年和社会哥混杂的一个学校,也有人称它为少年罪犯收容所。
谢鸣秋是因为成绩好到可以免去学费,被求着过去充门面,每年还有五位数的奖学金可以拿。
这个发展谢鸣秋并非猜不到。但巧就巧在,他曾经和这个学校竟也有过一面之缘,因为他在中考后表示自己想要去读这个学校,为表决心,还去这个学校的开放日遛过一次弯儿。事实证明,这种活动形同虚设,因为后来他了解到就算没有开放日,这个学校对于学生身份的验证也极为敷衍,基本给一张证,甭管是身份证、学生证甚至是交通卡,保安都会睁眼瞎放你进去。
此事之后他被谢志荣大骂一通,骂他烂泥扶不上墙,险些像依萍一样在一个雷雨天被揍翻在地挨一顿鞭子,亏得谢志荣操作骚归骚,到底是个文化人,没有家暴的传统。
这几年谢志荣已经不怎么凶他了,只有那一次算是动了真怒。
秋明婉生病后,谢志荣就很少凶自己了。
学校还在放假,但他受邀去帮忙登分数和填一些材料。
学校的老师对他的态度是很复杂的,谢鸣秋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他一团乱麻还狗血淋漓的家事,和他曾经在学校闹得很难堪的后来被诊断有精神病的母亲。
但谢鸣秋作为一个学生却是无可指摘的,除了他中庸的成绩和不求上进的性子,在那群成天为非作歹的富家公子里,算是最好说话的乖宝宝。况且,也没有人会想得罪他爸谢志荣,所以不管老师们怎么看待自己,都会变着法子讨好他,这种趋炎附势是人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
第二天夏羽斐起得比他还早,他准备洗漱的时候对方已经在一楼吃饭了。谢鸣秋发现洗漱间多了一套新的毛巾和牙刷,却没有多一个杯子。
因为被人使用过,他的杯子还被细心冲洗过。他很想现在就跑到楼下去大骂夏羽斐一顿然后把他赶出家门,印证昨晚自己说可以“马上让他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并不是什么谎言,但他毕竟是十七岁不是七岁,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自己跟自己生了会气,然后就用对方强占的杯子盛水漱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把嘴唇印上了对方可能蹭到过的地方。
他昨天就说今天要去一次学校,保姆已经提前准备了早餐,因为没有想到夏羽斐也会这么早起床,所以他的早饭也被对方强占了。他们起床的时间差的不远,没人想到会在这时候撞车,第二份早饭还没赶制出来。
等着保姆重新烧一份的时间,夏羽斐又有机会跟他搭话了。
“你们暑假很短吗,怎么今天就要去学校?”谢鸣秋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也没理睬他,夏羽斐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苦笑,“抱歉,我不知道这是给你的。我没有想强占你的东西。”
“你要是有诚意,就现在把它吐出来。”谢鸣秋一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幼稚,马上改口,“算了,你都吃了,我还能让你吐出来么。”他想说,你吐出来我又吃不了。
“实在抱歉,你如果不嫌弃,下次我可以给你做,你喜欢吃什么?”
谢鸣秋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夏羽斐,确定对方不是魂穿乙女游戏男主了。还以为为你做早餐这种古典偶像剧选项可以刷上好感吗?
“我的态度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我跟你说过了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狠狠剜了夏羽
斐一眼,保姆很有眼色地把早餐端了上来,挡在他们中间,因为夏羽斐是左撇子,妥协之下他们换了位置但谢鸣秋总是下意识走向自己以前的座位,搞得好像要把夏羽斐轰走。
他到底没把夏羽斐轰走,绕了一圈坐到了夏羽斐的右侧,看了一眼自己的早饭。是吐司夹培根,做别的耗时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