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不归道:“首先,你得看点书学习下如何与女人对话。”
“哦。”
“其次,殇君桃妖身份悬殊,虽然本王是十分支持的,但你不能让别人发现,否则你绝对节操不保,彻底先蛋。本王是不介意当殇君的。好了,你怎么喜欢上她的,说说看。”
他伏到石桌上屈肘顶着膝盖向前凑了凑,露齿而笑:“本王以前怎么没见你对女人有兴趣?”
焉深阙静默。
“何故不说话?因为桃花喜欢所以爱乌及屋?”
“不全。”
“你也觉得她不错吗——除了拿树枝给本王开了一堆洞?”焉不归凑得更近了。
“也?!”焉深阙剑眉一凛,焉不归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尊驾,万万不可误会本王!”
“嗯。”
焉不归舒一口气,道:“本王决定教你如何追到姑娘。你刚才那番词着实不怎么聪明。”
“…...你,追到过?”
“这根本不重要。”
焉深阙顿了顿:“你不恨她?”
焉不归的目光沉了沉,他无言地看了一眼桃花十里,才扯了扯两边嘴角:“你被我捅过刀,你恨我?”
焉深阙只是凝视着他。
“那就对了,差不多的嘛。我欣赏那个桃花妖。行了,你晚上还要谈情人,我告诉你该怎么整……”
“真是不怎么赏心悦目的场景。”
不周玩弄着手中两个小琉璃瓶。一瓶上刻“憧无情”,一瓶上刻“憬无泪”。憧,心意不定也。憬,忽水然醒悟也。
不周吞过这么多鬼,当然发现了御魂时那些被折磨得穷凶极恶的亡魂更强。
“本邪因何对此毒是这般情有独钟呢?因何这般喜看他人血泪满襟呢?哈哈哈。”
他见到胭脂的时候,便无声无息地把憧无情下到了她的剑上,而焉深阙被刺到后毒并没有解。不过憧无情其实也没有什么,使人忘一份情而已。那个被遗忘的人会发现中毒者对代愈发冷漠,形同陌路。
解药便是憬无泪。
桃源亭中,两人端坐桌前,胭脂脚边一个篮子,焉深阙脚边一个篮子,桌上几碟菜。
胭脂看看自己面前那盘土。
“……好,真棒。”她眼中似要冒火,气笑了。
焉深阙终于打破尬尴的沉默,背起了焉不归教的台词:“胭脂,你打扮过了吗?真,咳咳,美,啊。”
以焉不归之目明,十里之外可辨发丝,自然正看着。
“这么说话,一定要穿帮了。唉,大婚以后别把本王供出来。过会儿本王就去烧台本。”
只见胭脂秀眉一抽:“......你想我怎么回答。”
“……”焉不归叹为观止:“你背反了——难道要叫人家吃土么?”他传音过去,“先给她夹菜啊夹菜啊你!”
焉深阙收到小抄,立马动手伸筷子就夹起一块桃酥放在胭脂碗里。
桃酥……
此时三人的想法竟莫名一致: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盘罪恶的东西呢?
胭脂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将那盘土端起,放到地上。她把自己脚边篮子拿上来,开始天女散花般端出什么香辣盆盆虾、辣子鸡、酸辣粉、花椒鱼等等等等。入目满是辣椒刺刺,激得焉深阙一阵寒意。
胭脂略略展颜道:“请。”
焉深阙端起篮子:凤尾大裙翅、象拔虞琴、红炉烘雪衣、一品官燕、清汤雪耳、祥龙**……
“你这个篮子多少钱?容量真大。”
“送给你。不要钱。”
“……”
默默吃了半柱香时间后,胭脂突然道:“你很喜欢桃花。”
焉深阙看看她,又移开目光:“嗯。”
“理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却无端凄清。”
“凄清?能否解释与奴家?”胭脂停箸。
“灼桃总有一落,”焉深阙也随即停箸,“落而为泥尘。”
胭脂黯然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敢问奴家可否一尝尊驾所携?”
焉深阙不易察觉地笑了:“请随意吧。”
“尊驾您是否记得十年前的那天?”
焉不归暗自捂脸:“哇草这谈话效率……”
“雪地里,一株桃树。”
“你今夜宿于何处?”焉深阙问。这问话也是没谁了。
胭脂作冰冷状:“原先哪,现在就哪。”
月如钩,桃花静。焉深阙凭阑一望,原先那个栽了株罕见桃树的地方还是老样子。
一发不可收拾。
胭脂想过,随便找只殇鸾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挖了他的丹带回去给抚罂大人,每每想下手却又想起焉深阙的身份,只觉自己忘恩负义,两边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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