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加入,辕门的人都要顾及萧如的态度。
可是谁知道,这两人居然连谈谈都没有试着去做,而是直接各自支持各自的。
态度出奇一致…
突然一道数尺碧光荧澈在山坡亮起,灿然亮丽,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萧衍低声道:“幽兰露,如啼眼。”
所谓“幽兰露,如啼眼”是江船九姓中萧姓一门所自研的燃磷传讯之物,想来百丈外的对岸都可以看见。
磷光一灿,无论是萧衍骆寒还是辕门之人想已看见。‘长车’略微一顿,似传了什么戒备的命令。
“南首有伏”
这一句,遥遥传来,是萧如的声音。
萧衍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骆寒:“阿寒,突围!”
骆寒斩断对方二马拉车之套后才得以有隙冲出的。
长车那本极谨严的阵形被他突袭一击,稍显散乱。
他已双腿一夹,不待呼喝,驼儿已明他意思,放蹄向南首树林方向直冲而去。
骆寒却忽身子向后一仰,平躺在了那驼背上,一支弧剑挡尽射向他人驼的箭矢。
可长车一乱之下,已经重整,在米俨与常青的督率下,依旧分左、中、右三路,向骆寒疾追而至。
米俨在车上一回首,问道:“如姊可遇险?”
稍一寻思,叫道:“拿下眼前之人再说。”
常青便不答话,急向骆寒追去。
此处虽距那树林虽犹有数百步,但驼车俱快,转眼即至。只要一入林中,车战不便,长车之优势必然转眼消逝过半。
骆寒已伤,好容易才伤他于联击之来,且看来伤势不轻,他们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此时他们已顾不得林中萧如预警之伏,务求毕全功于此役!
只见骆寒忽长啸而起,直跃向一株白杨的树杪。那白杨生得极高,众人一直未及放眼向那树杪望去,被他身形一带,举目一顾,才发觉,那树梢之上,却正有伏兵!
骆寒料敌极准,如他在石头城百丈之外,就已测知胡不孤操阵暗隐之所在。他分明已见出那棵白杨就是这片林中阵眼之所在。他知道自己遭人构陷后,虽情势危急,却也极快速地做了判断
。他今夜本为宗室双歧所约而来,知自己与他们并无深仇。辕门忽现,那分明就是他们走露的消息。但他们决不会无意中要点燃自己与辕门对搏之势,想来必是要借力杀人,那潜伏的就定还有人在!
他骆寒岂是好欺之辈,虽拚着负伤,也要把长车带入这树林之中,就是要逼那潜伏待击之人提前出手,了结这他与长车困斗之役。
他身形才拔向那树杪之上,树顶之人就一惊。
他猛见骆寒忽弃长车,而直扑向自己,不由大惊。
骆寒是含忿出剑,他虽迭为辕门所伤,但并不怨忿辕门。江湖争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如此。但他痛恨卑鄙之人。这一剑挟忿而出,竟有他适才苦斗长车时也没发出的绚烂的光彩。只听他长喝道:“疾!”
树上的人大袖一扬,人已如大鸟一般在树顶飘忽而起。他起于不意,一剑之下就被骆寒破了他一只罡风大袖,一条伤口由肩及腕,尺许余长,痛得他吸了一口气。
骆寒却不容他再落身树上,从容布局。于空中双足一踢,竟直逼得那人不得不落身于地。
只听骆寒在树顶笑道:“你害我玩了半天,现在,该你们拿出些本事来了吧。”
那人一咬牙,他适才隐忍不发,只为想多借骆寒之力疲痹敌师。没想这时做为主帅亲陷敌阵,只有一挥手,喝道:“攻!”
他“攻”之一字即出,那树杪草丛,木后石巅,只见就有一道道攻击奋起,直袭而至。
石燃面色一黯,却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料大有错误——所伏之人竟有江湖六世家与诸多门派,人数较‘长车’多出三倍余,而且俱都是好手。
他一咬牙,那坡上萧如与石头城畔胡不孤,是否也已陷入危局?
骆寒神色一松,知自己所料果然不错。只听一片惨哼响起,有长车的,也有埋伏着的文府之人的。骆寒不再出手,只以小巧功夫带着那驼儿闪避。他在林中连兜连转,适时出手。
萧衍摇摇头,他皱眉道:“你先走吧,阿寒。如姊那边……恐怕有麻烦了……”
“你要去帮忙?”骆寒没有太意外。
“她毕竟是我的如姐。”萧衍无奈,“如姊的脾气……这一次:很危险……苏辞所说的应该不假…”
“苏辞?”骆寒不知道为什么萧衍会突然提起苏辞。
“呵呵,他知道一些奇怪的东西。我这次找到你的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萧衍神秘一笑,并没有解释清楚。
“一起去。”骆寒索性就没有太过在乎这个答案。
萧衍痛快地应了:“也好,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