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主刺破自己的手指,在其中一根石柱上画上了一些潦草的血色符文,而重家主却按照古怪的节奏敲击了那根石柱,接着那万径飞鸟局发出了一声鸣叫,他们则再度回到了半壁山顶。
寒初珞看着二人在六丈六的小院里静默了许久,才由重家主率先开口问:“如此真的好么?”
寒家主颔首:“‘执念传承’就是如此。”
“请问,您方才提到的‘执念传承’是?”
寒初珞听到自己追寻已久的东西,再也无法默不作声。
寒重两位家主一起回过身来望向寒初珞,两张俊逸面孔上却找不到半分惊愕。
“好剑。”寒家主出声赞道。
可是,他们与他都没拿剑。
“他说的是你,”重家主解释道,“年轻人,你是一柄好剑。”
“但是,你的鞘太重了。”寒家主说,“沉重得像是盾一样。”
“鞘?盾?”寒初珞不解地看着二人。
“他所指的剑既然是你,他所指的鞘也不是有如实质的东西。”重家主道。
寒家主问:“年轻人,领你入门的师父呢?他没教过你这些?”
寒初珞摇头:“我没有师父。”
重家主不解:“莫非从来没有人指点过你这些?”
寒初珞摇头:“有……有人指点过我,可他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二人齐声疑惑:“那你入武是靠自己领悟?”
寒初珞颔首:“算是吧。”
二人微怔,再度齐声道:“那你也算难得一遇的奇才了。”
寒初珞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敢问这剑鞘和盾当做何解?”
寒家主说:“剑不像刀,刀最早是为了切割巨的大猎物而锻造。”
重家主说:“剑从诞生之初,就是用来杀人的兵器。”
“所以它必须是双刃的模样。”
“随时能告诫持剑者,只要用剑,就不仅会伤人,也会伤己。”
“它能以其主为鞘,使君子持剑便是君子剑,不阿者持剑便是除恶剑,公允者持剑便能定乾坤……”
“你的善意,你的良心,你的理智,你所有好的一面,都是你的剑鞘。”
寒初珞怔怔地聆听着,同时也向往着,仿若不由自主地想要承认自己的确是这样一柄剑。
“年轻人,你从未经历过真正束手无策的绝境吧?”重家主说:“并非心怀顾虑而无法出手,而是即便拼尽全力出手,依旧陷入了绝境。”
“只有直面过往之人,才能抵达此处。”寒家主说:“你现在正在历经的一切,以及将来你迈不过去的那些沟壑,才是真正能让你束手无策的绝境。”
“人有灵智,遂生黑白善恶之心,因而才能创造绝学。”
“神祇随心所欲,驱策法则逆天而为,凡人没有法则,只能通过磨练自身、习得绝学去逆天。”
“你能感觉到自己是天地间的沧海一栗,渺茫而无所凭依,感慨自己是个无力的凡人,这便是凡人逆天的基石。”
“因为你一旦意识到这些,心中就会存有抹不去的不甘。”
“人所掌控的绝学就是为了在不甘心时,能以自己的力量去与天抗衡。”
寒初珞安静地听他们说完,有些茫然地问道:“你们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理由不是显而易见吗?”
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