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庙堂里的人来抓‘白景’,也算事出有因。若是江雪门发现你会菱寒六式来追杀,我也能理解。”
可偏偏花虞堡要抓的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两个。
“还有那悬赏令,之前明明也是花虞堡发的,为何当时花虞堡的人会根本认不出我,好像根本没见过悬赏一样。现在却又满大街的搜人?真是太奇怪了。”
睚欣边吃早饭边纠结,一顿饭吃得是特别郁闷,好几次都差点给包子馅儿卡了喉咙,珞殷赶紧给他倒茶。
“当真猜不到那女人脑袋里究竟是有何打算。”他最后抱怨道。
珞殷偏头想了想,睚欣都想明不明白的事情他自然更想不明白。
不过用两个人的脑袋来想,总比一个人的脑袋要强。
他在桌边坐下,陪着沉吟起来。
两个人头各自撑着脑袋,从早上想到了晌午,一直想到脑仁都开始疼了,却还是想不明白,各自都有些泄气。
“算了,先吃午饭吧?”
睚欣提议,珞殷颔首。
二人说起前几日珞殷从那家叫“聚八仙”酒楼里带回来的八珍炖肉不错,珞殷便先去那边订了晚饭用的雅间,然后二人吃过午饭,练功的练功,想心思的想心思。到了傍晚,一个从小客栈前门出去。另一个看准没人注意的机会,提着凌云无双和布包的那只装着北第磨石的盒子从窗户溜达出去。
毕竟,珞殷如果提着剑和石头,就会有些显眼。
睚欣一路就见那些手持大刀并且手腕上有梅花的花虞堡人满大街搜人,那两眼睛红得跟充了血一样,只要看见个穿白衣服的或者身高差不多的少年,都要抓过来拿着画像好一番比对。
睚欣一路东躲西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聚八仙,就看三楼一扇小窗户虚掩着,便抬腿蹿了进
去。
珞殷正坐在里面,菜也已经上桌。
二人毕竟都是少年人,在长身体。到时间的自然饿,忙着吃聚八仙的八珍炖肉,吃完主菜又开始吃小菜,直到扫荡光了所有饭菜撑得直打嗝,才开始喝酒闲聊。没聊一会儿,却见珞殷忽然抬手一比,示意他噤声。
睚欣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安静的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头顶瓦檐上传来有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那声音极轻,落瓦的脚步更是几乎没有任何气息,要不是珞殷最近听声辨位、探查内力的功夫进步飞快,恐怕是完全察觉不到的。
好轻功啊——睚欣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并且望向珞殷。
珞殷颔首,转了转眼睛:总觉得这轻功有些熟悉。
随即听到窗户开了又关的响动,二人忙去看他们在的这间雅间的窗户,结果合得好好的。
这聚八仙三楼不多不少就八个雅间,像是四个“曰”字拼在一起的排列方式,过道是一个“田”字型。每两间墙壁会稍微薄一些,跨到隔壁则基本听不到响动,造得很是精妙。而这窗户开关声音如此清楚,必然是恰巧进了他们二人所在的隔壁那个雅间。
珞睚二人随即无声的到了两间相邻的墙壁边,凑近了开始听墙角。
没过多久,就听到楼下有两个人并排上楼的声音。
一个脚步沉稳却轻巧,显然是练过武的。另外一个响动稍微大一些,却似乎也有些武学根基,但是功力不深之人。
两个人边上楼边轻声谈话,因为声音太轻,又是在隔了厚墙的通道里走,几乎听不清楚。
珞睚二人再度对视一眼。
珞殷只觉得:这个脚步也很耳熟。
睚欣随即点头:而且声音也有些耳熟。
二人随后进了最开始从窗口进去的隔壁雅间,听声音是关好门后三人才一起走到桌边坐定,开始相互自报姓名。
先是一个有几分谦和的声音道。
“在下祖籍湘西谈家,江湖人称君迁子。”
……
珞殷差点就叫了出来,睚欣慌忙伸手一捂他的嘴巴,没好气地瞪着了他一眼。
睚欣用口型慢慢地道:听墙角都不会?
珞殷也瞪他一眼,直点头张嘴却不出声:我就说那轻功耳熟吧。
睚欣松开他的嘴巴,示意他自己捂住,随后就听隔壁另外一个人开口。
“通天知地无处不在的君迁子,久仰久仰,请上座……区区戚台寅,祖辈都是虞宫人士。”
睚欣只觉得这第二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因为没什么特色一时也想不起来。
“原来是戚大人。在下看本地民风淳朴、治安甚好,一派祥和之相,原来是大人治理有方……您才应该上座。”
只听君迁子立刻回了第二个声音一句,第三个人却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咳嗽一声:“咳。我当兵当惯了,是个粗人,你们也别让来让去了,我听着真是瘆得慌。”
好么,宁堪——睚欣瞥珞殷。
珞殷头如捣蒜,不停的点啊点:除了那个什么戚台寅,果然都是熟人。
珞睚二人面面相觑,面上都是同一个意思: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就听隔壁的戚台寅再度开口:“宁副将说的是,我们这次能提前得知白景现身之事,完全是多亏了您,感激不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