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殷觉得他说的也对,转身打算继续问,却听“啵”的一声,房间突然一片黑暗。珞殷的眼睛正忙着适应黑暗,手臂却已经被睚欣拽住,直接往桌子后面一扯,随即他感觉到怀里一沉,两把凌云无双已被睚欣精确的送到手里,就听睚欣压低声音对他道:“听我的声音出剑。”
“好。”
二人默契非常,无需多言。
凌云无双一起出鞘,龙吟叠着清冽的嗓音。
“左三寸、前四步、右一丈、后退三步再往左一寸……”
他仿佛完全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一连说了数十个方位。
珞殷开始还指望自己的眼睛能适应黑暗,后来却只顾得上听睚欣的指挥,耳边既有自己剑锋划开虚空的声音,又有奇怪的金属撞击声,最明显的还是黑暗中准确响起的清冽声音。
他堪堪地跟上睚欣说话的速度,这一举剑就挡了几十下。
等睚欣沉默下去,桌上的灯也被他点了起来。
珞殷回头,发现房间门洞开,刚才被点了穴道的两个女子已经不见了,而地上、桌上、墙上、乃至床榻上,都布满了一朵朵小巧的精铁梅花镖。
珞殷凑上前去看那些镖,火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他刚想去碰,却听睚欣喊了一声:“别碰,有毒。”
珞殷急忙收回手,转身就看见睚欣手里正抓着他和自己的衣服,随手抛给他,示意他穿上。
等二人穿好,睚欣便端着灯径自出了门,珞殷见状急忙跟上去。
不等他明白过来什么事,就见睚欣把手里的油灯往床榻上一丢。
油洒在被褥上,立刻被火苗点燃,沿着幔帐和木头扩散到整个室内,随之整个房间都被熊熊烈火包围。
珞殷不解地回过头,却看睚欣脸上虽然还是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却是一片沉静,即便映着这耀眼火光,也不见几分神彩。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睚欣开口低声说了一句:“明天的比试你千万要小心。”
翌日,花虞堡的带路人来通知昨日赢了的诸人,为了公平见证,诸位可各带一名见证人。寒玉琼和甘北七自然是带了同门弟子前往,宁堪在虞宫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左想右想最后找上了君迁子,珞殷自然是叫上了睚欣。
且说昨夜“客房失火”。睚欣是为了假装没见到毒镖,也没遭遇什么十八堡卫。他交代珞殷用误打翻了油灯做幌子,让花虞堡的人给另外安排了住处。
天亮后,众人聚首跟随花虞堡的带路人来到第六层。
第六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有四个平地架起的圆形的擂台,赢的方式也是很传统的、只需要把对手打下擂台即可。
珞殷一行到了四个擂台面前,发现上面早已经各站了一个花虞堡的人——正是这次的对手。四组人都没浪费时间,少顷之后,各自把对手打下擂台。珞殷在睚欣的示意下多留了个心眼,把人打下台前查探了对方的手腕,果然见到了五朵顺序排列的梅花。他悄悄告诉睚欣后,就被引上了第七层。
到了第七层,诸人皆是一皱眉。
珞睚二人抬头,看见这一层擂台与第六层一摸一样——包括对手。
众人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鲜少出声的甘北七看到面前的情况也忍不住质问。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不像是他外表那二十来岁的模样却与他沉默的性格相符。
君迁子摇着扇子凑到睚欣近前,疑惑道:“这花虞堡是有什么打算?”
睚欣不习惯人靠得太近,稍微退开一些才开口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听昨日顶上传来的声音又开口道:“这一层基本规则与第六层相同,不过输赢必须以生死而论。”
闻言,珞殷瞪大了眼。
“果然来了。”就听睚欣清冽的声音在他旁边说了一句:“生死局。”
“哎——?”宁堪直接就开口叫了出来:“这四个对手刚才不是跟我们打过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是你们花虞堡的人吧?你们堡主怎么这么黑心啊?哪有故意让手下送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