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各自换下满是尘土的衣服,沐浴歇息一晚。
第二天,两人起个大早,照例练过几招后,才去跟客栈掌柜打听北第姑氏所在。然后带着凌云无双,正式出门前往拜访。
北第城中的路与城外的路修得有些相似。
既宽阔又平坦,为的是方便载满矿石的牛车通行。
珞殷二人顺着宽阔的大路往前,不多一会儿就见四周的一般商铺都已经没了踪影,道路两旁只剩下专卖矿石的店家。
每家店铺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铁矿石,从赤铁,到玄铁,再到罕有的精钢铁矿。从廉价低含量的碎矿,再到到价值连城的巨矿石,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二人一路走,一路看。途中睚欣稍稍停在一家赤铁矿石商铺门前,探头看了一眼。
珞殷看他顿步,也有些好奇地伸头去看。
看清铺内正在挑选矿石的那人,珞殷难免疑惑:“那个驼背老头怎么会在这里?”
“及第。”睚欣提醒他:“他来买矿石去做菜刀,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珞殷一愣:“你不是说最好的铁矿石产自俯山么?”
“他不过是做菜刀,哪需要什么最好的?”睚欣好笑地看着他。
珞殷呆呆地颔首,拿起一块矿石仔细端详了一阵,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剑,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头及第专心地挑选着矿石,并未发现二人。
珞睚二人也只跟他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都觉得不便于打扰,便继续顺路往前,直到道路两旁已经没有商铺,道路也变得更加宽阔。
地面上铺着成条的硕长石砖,至少可以并排通过六辆马车,怕是一般官家都未必能修出如此排场。
宽阔大道的左右两边,都是石块砌成的长长围墙。直至延伸到尽头一扇关闭的铁锈色的大门,上悬硕大的匾额,书:姑氏。
“这一整扇门居然都是用铁铸成的。”睚欣上前轻轻用手指扣了几下,开口道。
珞殷盯着看了半天,却叹了口气,心下觉得有些浪费。
二人敲了几下这扇厚重的铁门,却都不见有人来应门,只好顺着大门旁边的侧道,绕向旁边,这才发现了一扇大约只有铁锈色大门两成宽度的青灰色漆门。
门前没有管家和管事,偶尔见到几个穿着统一模样的短打无袖衣服的人忙碌进出。虽是冬天,他们各个却穿得又少,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
二人探头往里一看,看到几位客人打扮的人正与铸造工匠门交流,神色间也很是满意。
远一些的地方有好几个冶炼的炉子,烧得正旺。而在炉边台子上敲打的那些姑氏弟子早已经汗流浃背,脸也被炉火映得通红一片。
眼见北第姑氏并未有没落的迹象,珞睚二人也放下心来。
他们对视一眼,先后跨进拱门内,准备去找姑氏谈及给凌云无双开刃之事。
没走两步,却看斜里大刺刺的冲出一个二十出头短打无袖打扮的人。他手里捧着笔墨与纸册,虽然年轻却可见到眉宇
间的几分世故,长相说不上是特别,到很是精神,看上去像个负责迎送来客的年轻管事。
看到珞殷与睚欣迈进门,他便慌不迭的上前询问:“二位可是有冤情?”
他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害得珞睚二人都一愣。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珞睚二人面面相觑,齐声反问。
那个年轻管事也惊觉说错话,急忙改口:“看我这嘴巴!二位请别介意,咱家管事不在,我不过是个临时暂代的管事。”说着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偏偏这冬季干燥,是开矿的好时节,也是订矿订刀的旺季,我都忙昏头了。”年轻管事说着翻开了手里的的书册,韵了一点墨,准备好记录,才抬起头来看面前这一白一青两个少年。不过,他这一抬头可难免一惊,直盯着睚欣的脸看了好一阵才在珞殷的假咳声里回过神来。年轻管事视线往下,看到二人的衣着打扮,还有手里拿着的凌云无双,迎来送往自是有几分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面前两位少年不止会武还很有钱,急忙更加殷勤地道:“二位少侠是来取刀的?”
“不是。”睚欣开口,珞殷也跟着摇头。
“那可是来订刀的?”年轻管事又问,见二人又摇头,难免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那二位是来……?”
“我们想拜会一下姑氏现任当主。”
“可赶巧了,我们当主昨天刚离开北第,赶去花虞堡做见证人了。不过这取刀和订刀的事儿我都能做主,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从选材到师父,添什么料,用什么水萃。就算不是刀,也可以做,长剑短剑佩剑礼剑,只要说得上名头,画得出样式,什么精钢铁器都可以在咱姑氏订……”
看年轻管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珞殷和睚欣连忙一起摆手打断,生怕他再说下去二人连插嘴的份儿都没有。
睚欣淡淡地弯起唇角,似笑非笑间多了一分礼貌,道:“不是,我们不是来订刀的,而是来给剑开刃的。”说着,他与珞殷都把手里的剑稍微举前了一些,给那年轻管事看。
年轻管事先是盯着睚欣脸上的浅笑愣了一下,心说怎这么好看啊,可看到二人拿到自己面前的剑时,可算是扎扎实实的愣住了。他盯着凌云无双如水般的剑鞘,以及青色的剑柄,久久无法眨眼。
“二位少侠这剑起码是上千年的宝物啊。”管事不由自主的感叹道,面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咱姑家现在什么关于兵器的活都能接,唯独不接这给剑开刃的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