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古怪。
提到古怪,珞殷低头一看自己手心,两个方圆印记果然还在。他趁睚欣还在低头往行囊里翻找的时候,去捉他的手来看,果然他两只手的印记也都还在,甚至是洗澡都没泡掉。
“怎么?”睚欣看珞殷突然来拽自己的手看有些疑惑。
珞殷叹了口气,摇头问:“你找了许久,在找什么?”
睚欣有些为难的道:“找不到干净衣服……”
“哎?”珞殷接过他的行囊一通翻找,动作逐渐慢下来,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一路上都没见过你洗衣服,还以为你有多少衣服可换,原来只是纯粹没洗。你换下来的脏衣服都不洗,哪里来的干净衣服可穿?”
“衣服还要洗?”睚欣很是无辜的动了动肩膀,说:“我以前要换洗衣服,只要一伸手,八重就会……”说到此处,他突然打住,脸上没了方才的不悦与慌乱,沉默地踱到坐桌边,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可惜,他没吃几口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珞殷虽然不知道八重究竟与睚欣是怎样的关系,却也知道这人口中提到的朋友的分量自然不会轻,何况那八个还是陪伴他长大的人。看他表情痛苦,珞殷有些不忍,开口道:“洗个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事。”说着把他行囊里的脏衣服都抱起来,吩咐小二找个洗衣妇给帮忙洗干净送回来。
来接衣服的店小二还是刚才来送饭那个,不过珞殷这次没让他进屋,甚至还瞪了他一眼,店小二也知道偷看别人有些理亏,不敢再放肆,接了衣服和碎银子就转身逃也似地走了。
珞殷回身,就见睚欣还穿着单衣杵在桌边,一脸特别难过地表情。
“都说洗衣服不是什么大事……”
珞殷话说到一半,就见睚欣张嘴吐出块拇指大小的石头,直咳嗽了老半天。
珞殷忙上前给他倒了杯酒水,睚欣喝了一口又给喷了出来,直说:“好咸,这是酒还是盐巴水?”
珞殷不信,从他手里接过来一尝,那酒果然是咸的。
二人本以为是虞宫郡内的特色,便喊掌柜来问,掌柜尝了一口也觉得奇了,直道哪家的酒会是咸的,他们客栈从未出过这等奇怪的事。等到重新上酒和菜的时候,睚欣只得让珞殷先喝一口或者先吃一口,再就着他的杯子和碗来吃,才不会吃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算是勉强平安无事的吃好了晚饭。
折腾了半天,二人都累的要命,调暗了等,就各自回床准备躺下睡觉。
睚欣躺下没多久,又突
然从床上猛地纵了起来,直接钻到了珞殷床上。
珞殷踹了他两脚都踹不动,无奈的开口问:“你又闹什么?”
“我们两换床睡。”睚欣说得笃定,拽住被子就不肯松手。
“你那床有跳蚤不成?”珞殷无奈的爬起来,去掀睚欣那张床榻。
却见那床榻上向上露出了一大截扎人的木契,人这要真的睡上去,可不是得扎伤?
珞殷抽了那张床榻上的被褥和枕头,叹着气回到自己床榻,把睚欣连人带被褥往墙角一推,丢了枕头和被褥上去,蒙头睡觉。
翌日,又与昨日一样,无数千奇百怪的倒霉事都凑到一起来了。
睚欣只要想吃什么喝什么,哪怕是杯水都会喝出一股子苦味儿,出门给夹到衣摆,走路踩中狗屎之类的……都只算是小事。稍微上个街,便有满大街的江湖人追着他想要赚那十万两黄金的人头,就杵在他旁边也值十万量的珞殷众人却是看也不看。
最后,睚欣满脸烦躁地缩回客栈房间里,关门闭户。
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子被倒霉事折腾得寝食不安的幽怨,珞殷都不敢随便跟他搭话。
白天其实还好,珞殷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珞殷喝一口他再接过来喝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问题。可到了那后半夜睡觉的时候,床柱突然断了,床板也会塌了,直折腾得人寝食不安,他连床都不敢挨了,苦着脸趴在桌边坐着打瞌睡。
珞殷怕他睡着有什么事情他躲闪不开,也只能陪着整夜不敢合眼。
睚欣缩在客栈里整整五天,珞殷也小心地在他周围守了五天。
其间,倒霉的大小事件从不间断。为了避免二人体力不济,珞殷和睚欣约好交替守夜,相互各自熬了三宿。每天都小心谨慎地住在客房里,既不敢开窗户,也不敢离开客栈。好似被仇家追杀那般,从吃饭到穿衣,都必须珞殷先动筷子或者先帮他查看一遍,否则饭食里肯定有石头,衣服上还莫名会戳着绣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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