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把我当弟弟么?既然这样,总不该如此生分,一直叫‘傅小公子’啊!”他眨眨眼,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看着她有趣的神色道,“而我,从此以后私底下就叫你华儿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真看不出来她只不过客套几句么?!竟还当真?
他的思维也太过跳跃了吧?黎琬华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又拐入了一个误区——为什么不叫她姐姐而直呼其名?!这、这又是哪家的规矩?
“我们家姐弟都是直呼其名的,”傅琂笗似乎看出她的怀疑,毫不犹豫地开口,阻止她的一切否定:“不如等你下次你来我们傅家做客,仔细观察一番就知道了。”
还做客?她蹙眉,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他又忽地笑着提议,迈开长腿走上了高处的观景房:“风又刮起来了,不妨坐进玻璃观景台里,生起暖气来,坐着聊会儿天?”
这话倒像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她叹口气,也走进房内。
房内也许是刚刚修葺完,还没来得及多布置,才显得很是空荡。入目处只有一张方形的玻璃矮桌茶几,一排白色真皮的西式沙发和两把暗绿色花纹的休闲度假藤椅,总体很是简约。
茶几上正摆着一些样式精致、形状可人的西式甜点和一杯未开封的红酒,两个玻璃酒杯以及一旁银水壶里盛着的热开水。
准备的还挺齐全,不用想也知道谁的吩咐了。
傅琂笗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是丝毫不犹豫,拿起水壶往玻璃杯中倒了半杯热水,细细吹了一番,才将其放置她手中,微笑道:“喝杯热水吧,暖暖身体,”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不喝也没关系,捧在手心里,也暖和些……”
黎琬华敛了敛眸子,低声道谢,接过那满怀温意的水杯。
屋内此刻很温暖,一室静谧祥和。
朝下看,屋外的景致秀雅,树木交错,群花斗艳,叫人一饱眼福。
她总觉得他看向她时的眼神,不同寻常。她有种很奇怪的错觉……似乎他们已经认识许久了。
那关切的动作与神色不似作假。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不知道傅琂笗究竟是怀着一颗怎样的心去接近自己的——或许是出于美色,出于她的身份地位,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可她知道,她已无心再和他人产生任何纠葛,儿女与自身的仇还等着她去报。
她已经厌烦了周
围各种人对她的曲意逢迎、肆意接近,或许他并非这种人,可是她早已无心去分辨了……所以她必须说清楚。
“傅小公子,”她抬起眸子,平静地看着他:“我不管你抱着怎样的目的来到我身边,想说些、做些什么,但是……”她有些疲惫,揉了揉额角道:“我希望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往来,就当做从未认识——”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有这么大的困扰吗?”傅琂笗俊眉微皱,有些无奈地开口。
“是。”她开门见山地回答,脸上没有半分波动,嘴角甚至带了些讽意。
总归是他唐突了吗?也是,她身为贵门千金,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眼界高,又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出来他的意思。
可惜啊,她始终看不穿一件事。
傅琂笗抿了一口温水,手指轻轻摩挲着杯面,忽而抬眸看着对面镇定自若的她,自信地笑笑:“若我说,我不想这样呢?”
空气中有了一霎那的凝滞。
孩子脾性。
黎琬华低眸,掩去了眼中的嘲意,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抬头认真地看向他,言语淡淡,“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对吗?抱歉,我困了,先行离开,恕不奉陪。”
说毕她起身下楼,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再怎样老成懂事,也不过是个倔强而春心萌动的少年罢了,日后他若是吃到苦楚,必定自己退出了,不用她再多费唇舌。
傻瓜。耽于情爱,只能是自讨苦吃!
傅琂笗点头,手指攥紧了衣衫,却一言不发。独坐于观景房内,方才还有的一丝赏景之意,此刻随着她的离开也已荡然无存。
他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嘴角一勾,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来好好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