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果然来了客人,是一位年轻貌美性子活泼的女子。
她这回是挽着一个年轻人一同来的,还未进院子,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这就是我昨天找到的铺子啦。这个老板长得好好看哦!他说能帮我修好铃铛的……”
她的同伴性子比较沉稳,一边听她讲,一边温和地低声应和,走过门槛时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小心。”
她受此关爱,甜蜜蜜地“哎呀”了一声,嗔道“我自己会看路的啦!”
沈清濯从柜台后走出,朝他们礼貌颔首,也不多说什么,只将一个小木盒递过去。
女子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盒子,一双赤碧石铃铛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将之举起,轻轻一摇,悦耳叮咚声便响了起来。停了手余音还不绝,音色中仿佛有水声潺潺。
女子的眼一下便亮了,回头给身旁人的看铃铛“它真的响了哎!声音好好听!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呢。”
年轻男子温柔道“嗯,很好听。”
女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铃铛,年轻男子便朝沈清濯道谢。他的面容算不得十分英俊帅气,但身上有一种温和内敛、令人感觉很舒服的气质。他彬彬有礼地询问报酬。
沈清濯摇了摇头,道了声“请稍等”便又折身回柜台后,低头捣鼓着什么。
那女子摆弄了一阵铃铛,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好,抬头发现老板正在柜台后忙碌,一个披着玄色宽袖大长袍的青年杵在旁边,帅是很帅气,就是一脸不爽又不耐烦。
她“咦”了一声,见他和沈清濯穿的衣服款式相似,只道两人是兄弟,便道“老板还有个这么帅的兄弟呀。”
龙本来并没有留意她的,只是一听她这句话,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她进来前的那一句“老板长得好好看”,顿时就警觉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一句“我的。”
女子刚开始没听懂,“啊”了一声,看着他着满脸吃醋而不自知的样子忽然了悟,眼珠子一转,就起了开玩笑的意思“什么你的呀?”
龙往柜台前跨了一步,完全挡住了沈清濯露出来的半个脑袋,他道“他是我的。”
女子忍笑问“你的什么?好兄弟?”
这个问题把龙难倒了。他沉思了一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是兄弟吗?不是,他是龙,沈清濯是花,八百辈子前他们俩都不可能是兄弟。
“监护人。”沈清濯终于从柜台后走出来,从容不迫淡然道,“一个户口本的那种。”
“……”
龙还没反应过来户口本是什么,沈清濯已经越过他,将手中的小物件分别递给了男人和女人。
那是两根红绳编织的小手链,分别穿着块指头大的白玉,两块白玉被雕成两条对称的鱼,合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圆。整块玉都是白色的,唯有鱼的眼睛是一点月白,盯得久了就觉得那片月白色溶成了一片温柔月光。
沈清濯道“这是赠予两位的小礼物。”
这个小手链实在好看,女子看了一会,美滋滋地戴上了“呀,好看!”
年轻男人见她笑靥如花,唇边不经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掏出钱包,问起修铃铛的价钱。
沈清濯摇了摇头,“举手之劳,不必。”
两位客人就愣住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年轻男人道“这不妥当,老板是做生意的……”
沈清濯轻嘘了一声,眼睛里闪过迷惑人的微光,他笑道“方才两根小手链,是铺子里的新品,还请两位替我宣传一二,便算是酬劳了。”
……
沈清濯迷惑人的小法术大概顺便把龙也迷惑了一下,等到睡觉
时间到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拽着沈清濯问“监护人是什么?户口本是什么?”
沈清濯扒开他的手,给他指他该去的房间,对此避而不谈“你的房间在那里。”
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龙之闪现就先一步进了沈清濯的卧室“你说今晚一块儿睡的。”
沈清濯“?”
最终沈老板并没有抵抗过赖皮龙的耍赖皮,他看了龙大崽这张越发熟悉的脸,呆了半晌,叹了口气,勉强同意了,只是要求他变回原形。
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刷了个脸才得以留下的龙满心欢喜。变不变人目前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又可以缠着沈清濯啦!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沈清濯蹭蹭了。龙美滋滋地想,今晚一定要把沈清濯狠狠地啃一顿。
——请记住此时的龙大崽,一个纯洁到不知人身与龙形之间有何区别的龙大崽。
……
已经长得非常茁壮的龙大崽在被窝里翘首以待。
沈清濯如往常一般褪了外袍,掀开被子上了榻,神情平和地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微微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久候多时的龙大崽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冷香侵入鼻端,他浑身都莫名地开始兴奋躁动,看着沈清濯已经闭上了眼,他支起身子,立起竖瞳,满腹想念地朝他一扑——
——沈清濯闷哼一声,一口老血涌到喉头,被他勉强咽下。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叫胸口碎大石。
偏偏什么都不自知的龙大崽还在欢快地蹭来蹭去。
沈清濯冷静了片刻,克制着徒手宰龙的冲动,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