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紧紧抱住靳家承。
“做噩梦了?”
怀里的脑袋点了两下。
“一直叫我的名字,是梦见我劈腿了?”
“”唐明乐缩在靳家承的怀里,一点儿也不想回忆梦里的场景。
刚刚在梦里,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梦,不要怕,醒来以后总会想到应对方法。但奇怪的是,靳家承的身体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分子一样的存在,随风消散,渐渐从实体变成透明。
理论上来说,梦境区别于现实,里面混入什么超自然的现象也不足为奇,充其量算是隐喻。可这一次,唐明乐却真实地被吓到了。
人类与生倶来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预知梦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靳家承的消失不像是场景切换,更像是告别。
“承哥,你会离开我吗?”良久,唐明乐轻声道。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正反两面,相聚的反面就是离别。”
“所以呢?”
“我怕我们也会有那一天。”
靳家承没有说话,半晌,微微叹了口气道“大半夜的,别胡思乱想了。”
“可是我”梦到了啊。
唐明乐把悬而未出的话咽回去,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预知梦的事,除了爸妈,他没办法跟其他人分享。就像现在,即使他有满腔的惆怅想要倾诉,靳家承也不会明白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乖,快睡吧。”靳家承拍拍唐明乐的背,准备去关台灯。
“承哥……”
“又怎么了?”
“你就不想问问我梦到了什么吗?”
“既然是噩梦,忘了最好。”
靳家承把灯关掉,躺回到唐明乐身边。
窗外的雨声持续不断,靳家承盯着天花板,也没了困意。
确立关系后的这些天,他一直在自我麻痹,刻意不去想横亘在他跟唐明乐之间的阻碍。
可刚才唐明乐问他的那番话,却着实将他的美梦打碎,活生生拖回到现实之中。
相聚,离别。
这两个从前看来再平凡不过的字眼,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
他跟唐明乐要面临的坎坷,并非常人所能想象。
就算考上同一所大学,余生漫漫数十年的故事走向,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就在靳家承以为唐明乐快睡着了的时候
“你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始终在纠结预知梦的唐明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靳家承想了想,道“要非说得罪了什么人,那大概是谢文博吧,我现在在他眼里是重色轻友的典范。“不可能是他”
“什么不可能?”
“没事。”唐明乐把靳家承的疑问搪塞过去,继续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如果我得罪了别人,你还能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
“算了,睡吧。”
唐明乐转了个身,背对靳家承,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两人各怀心事地躺了好久,终于在久久不停的雨声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闹铃响了足足十分钟,唐明乐才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靳家承一如既往地比他醒得早,唐明乐没有在卧室里见到他的人影,便理所当然地觉得他是在做早饭。想到昨晚的预知梦,唐明乐决定先把梦里的内容记录下来。
他翻身下床,蓬头垢面地坐在书桌前,拿出上了锁的日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
上一条预知梦的内容是,唐明乐跟靳家承在酒店啪啪啪。
这大起大落的人生啊
唐明乐叹了口气,拿起签字笔,写下以下内容
靳家承被围殴,时间未知,地点未知。
“草……”
唐明乐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屁都不知道,做这个预知梦有什么用,给自己添堵么?
他重重地放下笔,靠着椅背再次叹息。
有些时候,人类真的是太渺小了,在命运的洪流面前,不过是一只随时都会被淹死的蚂蚁。
正感慨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唐明乐吓了一跳,连忙抓了本练习册盖在日记本上,然后惊慌地循声看去。
“你进来怎么也不”唐明乐话没说完,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见靳家承满头大汗,神情紧绷,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怎么了?”唐明乐奇怪地问。
靳家承喉结轻滚,继而颤抖着声音道“馨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