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数十载，他对周灿可谓了如指掌，冥冥中，南思远把他的变化联想到宋羽卿身上。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晰。
周灿动了真心。
再想到那件蹊跷的冤案，南思远不由叹气“但愿你能瞒住他一辈子吧”
车子驶出医疗中心，周灿拨出宋羽卿的电话，电话稍浪费了些时间才接通，听筒里吵闹得很。
周灿没好气问“接电话这么慢？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宋羽卿正帯着弟弟在超市排队结账，除夕这天，外面卖角仔的摊贩已经关门回家，万幸遇到位阿婆，告诉他们现在超市还有货。
“我在超市买东西，你回家了吗？”
“超市？”周灿皱眉，“你一个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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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司机送你的吗？”
“呃没有，离家不远，打个车就到了。”
且不说宋羽卿根本就没想过要用周灿的手下，但说今天是除夕，他也不可能把人家司机师傅从家里叫出来干活。
宋羽卿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可是周灿却恼了，听筒里的声音不爽道“我花钱雇他，就是要他给你服务的，你放着司机不用，在跟我闹什么别扭？”
“晤，我没有闹别扭啊”
“行了，我现在过去接你，等着别乱跑。”
“不用，我马上……”
宋羽卿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看着手机，宋羽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周灿从来不会听他的意见，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懒得给他留。
年三十的超市比想象中繁忙得多，没时间准备年货的年轻人，都赶在这时候跑来超市买东西。
结账的队伍排得老长，宋羽卿总算挪到自助结账机前时，距离周灿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钟头。
买的东西比原计划多了好多，宋羽卿和宋羽瑞两个人着急忙慌扫码结账，担心让周灿等太久，少不得又要听点难听话。
他们俩闷头刷商品时，周围暄闹的人群骤然安静，仿佛有片真空的空间，向他们移动过来。
无数视线聚集向他们这里，宋羽卿终于察觉到异样，迷茫的抬起头，发现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向他身后。
扭头一看，那张贵气逼人的脸神情冷淡，正看着他。
这家伙实在太扎眼了，从长相到气质，全然与凡人不同，人群中一站，光风霁月，耀眼夺目。
“晤，你怎么进来了？”宋羽卿现在很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或许是因为进过监狱，无形之中有些自卑。一身正装的男人散发着生人勿
近的气息，伸手来帮他撑着手提袋，表情不太温柔，嘴里的话却流露关心。
“料到你们东西太多，来帮你拿一下。”
“哦，谢谢”宋羽卿好不习惯他这样。
自从约定和解之后，宋羽卿总觉得周灿对他的态度异常诡异。
听见他道谢，高冷的男人甩来个白眼。
“以后别和我说谢，除非你想找麻烦！”
宋羽卿快捉摸不住他的脾气了，默默闭嘴，装袋，付钱。
结果最后还是因为没用周灿的卡，惹来一顿臭骂。
男人拎着两大袋沉重的东西，只让他提了一包零食，边往外走边训他“你这是在示威吗？告诉你用那张卡里的钱，你记不住？用金泉的钱能让你有报复我的快感吗”
宋羽卿看他把瑞瑞吓着了，悄悄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周灿转头，触到宋羽卿恳求的目光。
那张温柔的脸似春日胜景，令他郁结的烦躁烟消云散。
宋羽卿实在不想当着弟弟的面和他吵架，一直憋回家，这才避开宋羽瑞的面，拽住周灿和他理论。
“周灿，你说好要和解，为什么又在瑞瑞面前那样对我？”
周灿一秒心虚，嘴上还不肯服软，“是你先挑衅，都告诉过你，用我给你的那张卡，你不长记性。”
“这是什么理由？用谁的不都一样吗？”宋羽卿想不通他的脑回路，干嘛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发脾气？
“不一样。宋羽卿，你记好，我不许你花其他男人的钱！”
“啊？你在说什么？”宋羽卿好半天没想通周灿要表达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卡是谁的，金泉可不是什么慈善家，那家伙男女通吃，情人无数。你想做音乐人我不反对，但你要是幻想傍上金泉潜规则上位，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宋羽卿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一时间气结！
周灿仿佛怕羞辱不够他似的，补充道“你讨好我更简单些，起码我除了你，再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你想要都所有支持，我都可以给你，我可比他专一多了，这笔帐你自己能算得清吧？”
宋羽卿目瞪口呆，愣怔片刻后，难以置信地笑了一下，“周灿，我在你心里，果然没有最贱，只有更贱！”周灿霎那沉下脸色，见他要走，立即困住他，冷声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