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脑
海里构思了一条逃生之路,温柔的脸上一片坚定。
周灿拿着医疗箱回来,宋羽卿已经换了副面孔。
低眉顺眼,懦懦的,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还挺乖,没乱动。”周灿夸了他一句,取出器械,给他处理身上的玻璃渣。
“唔,痛……”宋羽卿时不时疼得一抽,发出细小的叫声,令周灿联想起他第一次做生物实验时的白兔。
很可爱,让他舍不得开膛破肚。
但他最后还是杀了那只兔子,因为那是实验必须的程序。1
必须,这是周灿生存的标准。
他从小就知道,人活着可以很自由,但也会很不自由。
人们可以选择任何想做的事情,但同时又逃不开不得不做的事情。
周灿不喜欢被无关紧要的东西打扰,于是一切行为的标准,都是“必须”。
非“必须”的不要,“必须”的不逃。
无意义的玩耍不要,最痛苦的学习不逃。
没卵用的朋友不要,最亲密的责任不逃。
所以他的朋友很少,数来数去,只有一个宋羽卿。
宋羽卿从小就讨人喜欢,不像他,走到哪里都不合群,只能和宋羽卿一个人说几句话。
但是他一点都不孤单,因为其他人是非“必须”的,而宋羽卿是他的“必须”。
所以他们的关系变化时,他才会那么不适应。
所以海难只剩下宋羽卿,而所有证据都指向骗保时,他才会痛得失控。
“嘶——”宋羽卿吸气。
周灿连忙停手。
那双浅色的眼眸怯怯看着他,低声求他“轻点好吗?真的痛……”1
他顿感一阵烦乱,不知道今后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人。
他不可能告诉宋羽卿真相,一想到自己做过什么,周灿万分肯定,宋羽卿一定特别恨他,恨不能永远也不要再见他。
但是突然改变态度,也会引得宋羽卿怀疑,说不定会和周围的人打探,万一南思远心软,宋羽卿对他的恨只会翻倍。
他悲哀地发现,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宋羽卿恨他……恨不能立刻从他身边逃离。
这个结论……真让人丧气!
周灿闷头给他处理完伤处,一言不发拿着医疗箱走了。
宋羽卿被他晾在卧室里,很是无措。
周灿的脾气越来越怪,好端端的,这是又和谁生气?
他们两个气氛怪异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周灿在躲他!
宋羽卿多次尝试跟他搭话,周灿总是在他要张嘴前走开,不给他沟通的机会。
后来周灿索性经常加班,朝6晚9,宋羽卿一天都逮不住他一次。1
宋羽瑞接受心理疏导后,回学校上课,周灿又不着家,宋羽卿天天被关在别墅里,一群保镖看守,和坐牢也没两样。
这晚,宋羽卿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等周灿回家。
时钟敲过11下,周灿晚归创造新记录。
“这可难办了……”宋羽卿发愁。
人都见不上,还谈何攻略周灿?
他不禁忧心重重地想莫不是他勾引的计划暴露,周灿要从物理上切断被他引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