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秋盯着另一份烤得搅黄的吐司卷培根,起了一种微妙不可寻的心思,那就是在旁人的眼里,他与夏羽斐早因什么奇特的理由绑定在一起,就像荧幕情侣中不可避免的暧昧营业,他和夏羽斐也会拥有什么理由,他或者是对方任何一人情愿,他们就会因为什么事,哪怕再无聊的事,争吵、纠缠、调情,总之,不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下一刻,达摩克利斯之剑就落进了他的颈项,毕竟他们是兄弟嘛。
“早。”
他坐下来用叉子卷培根肉的时候,旁边传来夏羽斐的声音,坐着他的位子,使他被迫坐在自己母亲位子上的夏羽斐,一切的罪魁祸首,依旧端着无事发生的微笑,向他打招呼。
也对,毕竟无人会知晓,他在自己房中度过了怎样的一夜,今天早上又如何暧昧地调侃自己,在旁人眼中,他们又是关系疏离的兄弟。他看见保姆站立一旁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想喝热牛奶。”
保姆如蒙大赦,他也有机会正大光明地瞪了一眼夏羽斐,对方对此迷惑不解的眼神让他愈发烦闷。
“昨晚不管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他觉得这样的要求似乎不可理喻,是自己发疯,还要求别人守口如瓶,夏羽斐会怎么想,他是个娇纵任性又好面子的小少爷?还是他幼稚又笨拙地想保留唯独属于他们彼此的秘密不受第三者的侵犯?
“你说的是什么事呢?”夏羽斐像是回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物,那样的笑令谢鸣秋警铃大作,“是你跟我解释不要诬陷你跟女人上床吗?”
“哈?”
谢鸣秋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他怎么、怎么会跟夏羽斐扯这样的话。
夏羽斐注视着他,笑容如何温文尔雅,语气就有多让人火大:“我开玩笑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真无聊。”谢鸣秋完全估计不得面子,恨不得一叉子捅在夏羽斐的脸上。
但谢鸣秋的反应实在有趣的很,他本就身材娇小,又极其喜欢在夏羽斐面前挺直腰杆,做出趾高气昂,难以解决的模样,无论他做什么,都好比把“虚张声势”四个大字在脸上用不同的字体书写加粗。夏羽斐忍不住嗤笑一声,谢鸣秋的脸更红了。
“你怎么也会开这种玩笑……”他又嘀咕,依旧毫无道理,像在自言自语。
“我向你道歉。你是说你怕黑的事吗?”
谢鸣秋僵住了,这回连虚张声势都无力维持,他咬了咬嘴唇,脸色白了几分,微妙的变化被夏羽斐收入眼底,他没有等到那种炸毛的抵抗,觉得很稀奇,微微眯起眼睛。
“我是不是说了不应当的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怕。”
“也没有很怕,但不喜欢。”谢鸣秋一下子安分了,低下头,声音又轻又软,他不得不借由培根卷来掩饰那份无措,可他忘了自己应该把它们夹进面包片,“别这样,我讨厌这个话题。”
“我不再说了,你真的很讨厌?”
谢鸣秋点点头,瞥了夏羽斐一眼,才发现夏羽斐不笑了,注视自己的目光很幽深,无论什么都比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要好得多。
“看我干吗?”
“我说,我向你道歉。”
“道歉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你不必这样。”夏羽斐的郑重让谢鸣秋再度脸颊燥热,他干什么这样?用玩笑遮掩过去不好吗,但夏羽斐不是祁然也不是萧卓羽,他能开什么样的玩笑。或许自己昨晚真解释了他没有跟任何女人开房,因为那个对象是夏羽斐。
夏羽斐顿了顿,再度把手放在他的头发上,并且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