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归笑着说：“你说的话我一向不反对。”
纪雁听着，察觉出一丝不对。她似乎没有跟面前的女人透露过自己的任何信息。
“刚刚就想问你，”纪雁眯了眯眼睛，“为什么叫我雁姐？查运文跟你提过？”
方寒归摆摆手：“雁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小方啊。我们原来认识的，不然我也不敢和你待在这里。”
“小方？”纪雁从包中掏出手机。刚刚女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并未留心，现在有些尴尬地翻找通讯录，“我最近老记不住事。我来找找……”
“我现在叫方寒归，以前叫方归，高中经常一起玩的，”方寒归在边上补充道，“这么多年过去，今天还是第一次碰面。我还改名了，雁姐没印象很正常。”
方归。
这个名字唤醒了纪雁的记忆。但她很难把当年那个瘦小懦弱的人，与眼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
方寒归，本名方归。人如其名，初中的她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缩进厚厚的壳里。
“听说你爸爸不回来了。你不是说他出差吗？”一个男生嬉笑着。在他身后，一群人跟着起着哄。
“回答我呀？为什么不说话？”
彼时的方寒归远没有现在艳丽多姿，她一声不吭，趴在座位上。
校园是一个危险的丛林。在青春期中爆发的荷尔蒙驱使着男男女女，让他们急于去向世界显示自己的力量与叛逆。很不幸，方寒归便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一个全班人可以任意欺辱的对象，一个展示他人力量的工具。一旦被当作猎物，便难以逃脱。
纪雁路过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番景象。
“关你们什么事！”她走进教室，赶跑了那群不怀好意的豺狼。
与方寒归不同，纪雁性格强势，出手大方，在学校里人气极高。所以，当纪雁以保护者的身份出现时，包括方寒归，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隔壁班为什么要来插上一手？即使心里嘀咕，但好事者还是慢慢散去。
纪雁摸了摸方寒归的脑袋，趴在桌子上的人慢慢抬头，满脸泪痕。
纪雁柔声说，“我叫纪雁，放学等我一起。”
“好。”
从那天起，纪雁将方寒归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每当放学，她总是走到方寒归班级门口接她，然后一起走出校门。她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方归真是幸运，有纪雁罩着。好事者们摇摇头，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眉眼，脸型……一一与记忆中的女孩比对，纪雁终于确定，那个灰头土脸的方归，就是面前的小方。
她咧了咧嘴：“我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方寒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两个酒窝
：“没有没有。”
纪雁面上笑着。与高中旧友在这种场合相遇，这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显然，她的剧本出现了纰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