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青青有些事情,诸位,再见。”
“季先生再见。”女学生们热情地挥手道别,有几个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季芸萍大概是看出我有些窘迫,便将我挡在她身后,领着我出了女校的大门。
北镇的街依旧热闹,卖报的卖报,卖花的卖花,男男女女间有说有笑,情窦初开的少女红着脸走在年轻男子的身旁,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互相搀扶,阳光洒落在北河让的杨树下,时间过得很慢,慢得街道上的猫昏昏欲睡。
季芸萍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头短卷发也打理得规整,她那身宝蓝色绣花旗袍将她优美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我走在她的身边,心中有些掩不住的激动。
我完全想不到季芸萍会来找我。
此时季芸萍看了我一眼,然后掩嘴笑着,发自内心的笑着,我红了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笑什么?”
我的手不停揉捏着衣袖,她放开我的手,然后与我面对面地站着。
“耳饰很好看。”她捏了捏我的脸,然后猛地将我拽进她的怀里,淡淡的梅香萦绕在我鼻翼间,她的怀抱很温柔,也很温暖,我听见她说:“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我……”
“所以我来了。”
北镇的光仿佛照进了我心里,暖洋洋的。
相遇本就是一件悲喜参杂的事情,可能从惊艳的初遇开始,便注定了我此后一生会与这个惊艳了我年少时光的女人相互牵扯,相互纠缠。
季芸萍带我去了青瓦旗袍铺,她牵着我的手在季锦书面前坐下,季锦书依旧是那副淡薄脸,季芸萍也没再笑,她放开我的手然后搂着我的腰,我坐得端正,心里也是忐忑得很。
毕竟季锦书是季芸萍的小叔。
三人沉默地坐着,最后是季芸萍打破了这颇有些尴尬的局面。
“茵姨的女儿,许青青,现在是我的人。”季芸萍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然后安抚似的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臂,我有些慌,为什么季芸萍会将我母亲称为茵姨,而季锦书貌似还认识我母亲。
只见季锦书抬起头,然后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他眼中多了丝沉重,还带着些许挣扎,我不懂他的情绪。
季锦书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又恢复成那个淡薄的旗袍铺老板,他低下头继续修改着纸上的图。
“没有好结果的。”
“会有的!”
季锦书说我与季芸萍没有好结果,季芸萍语气生硬,我却能看到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我担忧地看着她,反倒收到她安慰的眼神。
“世俗就是这样,你得信。”季锦书放下笔,他低着头,仿佛陷入了过去。
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季芸萍也不解释,她只道:“你只是在和自己较劲儿,若是那姓林的踏进你这旗袍铺,你会怎么办?”
纸被扯碎的声音传来,原是季锦书写写画画的那一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