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揉揉我的头发,然后温声道:“青儿是不是有了什么小秘密,竟都不愿告诉我了。”
我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母亲莫胡思乱想。”我看着母亲,见她一脸了然的看着我,我垂下头,低声说:“我发现我最近变得很奇怪。”
“哦?”
“我时常会想着一个人。”我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我从未与母亲交谈过这些。
母亲点点头,意示我继续说下去。
“我见到她时会紧张,不见她时却又会忍不住地去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
欢,因为,我和你相差太多了,唯一一样的……”可能是性别吧!后面这句话肯定不能说出来。
“囡囡,宝贝儿,你长大了,你会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母亲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任何东西都是需要去追寻的,知道吗?”母亲笑得很温柔,像北镇我爱过的光。
可自从季芸萍出现后,我爱上了烟雨朦胧。
后来回忆母亲,我总会想起她的笑,那是我在最低谷时唯一的依靠。
不用去平陵女校的日子很快便过去,再回到女校,风景依旧,只有那颗诚挚且干净的心变了,以前它只能装下父亲母亲与小弟,如今装了一个季芸萍。
我不知道季芸萍收到信没有,或是收到了看没有,就这样忐忑的过了两节课,我等来了季芸萍。
她身上的旗袍又换了,这次是翠湖色。
她与平常时无异处,还是会和女学生们说说笑笑,可从头到尾她没赠给我一个目光。我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她对我不熟,被一个不熟的人莫名其妙地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更何况给她写信的还是一个女学生,怎么看这都很荒诞。
天昏地暗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浑浑噩噩地听着她说课的声音,孟溪说我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我没听清这节课季芸萍说了什么,本以为我是就这样失落下去,可散学后,人都走完了,季芸萍来寻我。
“许青青?”她站在我面前,没了平时的笑意,不怒自威感扑面而来,我有些不自在,我突然清晰地感受到了我与她的差距,她是家中有千万银财的小姐,也是涉世已深的成熟女人,我却尚未涉世,在她面前只会心跳脸红。
“先……先生……”
她突然恢复成平常时的模样,眼中含笑地看着我,“无事,信我看了,写得很棒。”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给她写那些,我发现她此刻眼中多了些许了然,但我并未深究。
“那我以后……还可以继续给先生写吗?”我鼓起勇气问她,我有预感,我会再有给她写信的冲动。
她若是拒绝,那我日后也便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然而她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快要撑不下去想要逃跑。接着她点头,用含着笑意的声音对我说:“可以,只要你愿意。”
她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又从她的荷包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我:“快回家吧,很晚了,别叫父母担心。”
我接过糖,然后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我正转身,便听她的声音传来:“我和你一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