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嘴里嚼着槟榔,拨弄了几下自己垂在眼前的头发,对着面前比他高那么几厘米的江眠说:“哟,还挺硬气啊!自己得罪了谁自己不知道吗?还要我来告诉你?挺拽的啊!”
江眠:“……”
想来也只有季宁会做这样的事,否则他才刚转来,能得罪谁呢?
“季宁?”他疑问的说。
领头的那个人却不说话了,上来就是打,毫无顾忌,这里又是盲区,一般没有人来,正是打架的好地点。
江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差点被打到,是周平帮他挡了一下。
来的人大都手里拿着棍子,没有看到有带刀的,看来也就是要教训他一下,没打算闹出什么事故。
周平看着江眠只是挡和躲,却没有主动上去打,从面前挥棍而来的男生手里夺过木棍,走到江眠面前,语气有些急促的说:“这群人不给他们教训是不可能停止的,校园暴力从来不曾停止,也不会停止,不管是谁先挑起的,但是只要开始,就没有尽头。”
江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拿起地上刚刚被他打落的木棍,仍是徒手去挡。
周平看着他还可以应付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始专心将自己身边的男生赶走。
这群男生显然是没有经验的,只是劈,挥,踢,三种方法,也不看面前是什么情况,只顾自己打,不看周围的人,甚至有时候会打上自己人。
打了一会儿,李纲有些撑不住了,对方本就人多,周平的体力也开始不支,江眠还算可以,他以前有练过格斗,虽然看着瘦削,但是体力还是很好的。
另一边领头的人又叫来了一群人,将他们堵在了巷子里,周平猛的推开面前的人,对站在身后的江眠说:“不行了,又来了十几个,我们三个再拖一段时间,估计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江眠从面前挥棍而来的人手里夺过木棍,看了眼又跑过来的人,咬了咬牙,“等等我先冲上去,你们先跑,我后年跟上来。”
李纲一脚踢开面前的人,和江眠周平背靠着站成一圈,周围有些暗,地面是红砖铺成的路,微湿/的泥土混杂铺在上面。
江眠在面前的人再一次扑上来的时候,猛的蹲**,抓起一把土撒出去,大喊一句:“跑!”
周平和李纲在几个人偏头闭眼的时候飞快的跑出去,这种时候,留下来反而会拖累江眠,不是乱讲兄弟义气的时候。
扑上来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眠也跑了,领头的人站在原地骂了几句,没有追上去。
这一次可以堵到人,下次未必不可以。这次没有真的让江眠求饶,还可以有下一次。暴力这件事,从来不会停止,也没有停止,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些张狂而不自知的人挑起事端,然后开始了混战的轮回。只要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李纲在终于看不到后面的人追上来的时候才“哎呦哎呦”的叫起来,一手捂着自己被砸了一下的肩膀。
江眠这时候刚跑过来,看到李纲这个样子,以为是伤着了,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李纲:“……你就不能让我矫情一下吗?”
周平:“……”
接着说:“行了,回去再矫情,这次先回去,那群人这次没搞成,下次还会继续,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
江眠点点头,没有再看李纲,想着周平的话。他其实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除了小时候不算美好的记忆,被打这是第一次。他肃着脸,看向远方。
这时已经是傍晚,夕阳飘飘扬扬洒落大地,远处被建筑物遮盖一半的光线,紫色红色黄色晕染,仿佛是一副未完成的沙画,美得像是另一个天堂。
回到学校天色已经变暗,江眠将自己的mp3充好电,上面有自己下载为数不多的歌,还有之前留下没有删除的英语听力。
这个时候手机还没有大面积出现,是只有有钱人才能有的东西,谁能有个小灵通,那就是顶顶厉害的人了。
江父原本是有一个的,但是他被捕入狱时,这个手机就已经被没收所有财产,所以这个手机也被缴公了。
江眠的母亲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倒是将自己的奢侈品什么的都留下了,江眠把那些东西卖了,再加上江奶奶的积蓄,按照现在的消费水平,是可以撑上几年。
但是现实还没有那么乐观,经济已经开始飞速的发展,也许以后几百万都是小钱,何况他和江奶奶还没那么多钱。
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江眠爬上床/,侧躺着看白净的墙面,思绪纷飞。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自己还是那个被母亲怨恨殴打的少年,没有力气,也不敢反抗。然后,然后他决定逃走,可是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父亲带了回去,遭到了更严重的殴打。
再之后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发生的事情,父亲被同行举报入狱,警车红灯蓝灯交替闪烁,常住的房子被查封……
然后,他惊醒,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显示已经四点三十,他已经睡不着,索性坐起,盯着自己的被子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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