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记得你周三下午没课吧,你能帮我代节课吗?我可以付你代课费的!”谢疏年用真诚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盯他,裴络被他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请我吃完饭再说,让我不好拒绝是吧?”裴络似笑非笑,不由停下了脚步,“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啊,干嘛这么客气,这点小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你那代课费就好好收着吧。”
谢疏年感动地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裴络答应是答应了,却还是不解,“你这逃课是要去做什么啊?你们学校里难道找不到代课的人?”
谢疏年叹气,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学编剧的就一个小班,没几个人,教授都认得我们。不过听说最近教授家里有人生病了,会找个人来给我们代几节课,新老师不可能认得我,他也不可能一节课就把名字和脸对上,你去代一节没事儿,或者就说感冒了,戴个口罩嘛。”
裴络正想发问,“那……”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谢疏年截住,“我跟你说,外国电影史这课特别严,请假一次都扣平时分,我这还指望着奖学金呢,可不能让他给我扣了。最恶心的是这课每节课都要交随堂作业——分析上课讲的电影,还都算在平时分里,这活普通代课哪干得来啊。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行了!”
裴络被他一连串话镇住,“你这想得还挺缜密啊。”完了又莫名察觉出一点危机感,“不是,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未必行啊。要是我把你作业搞砸了可怎么办?”
谢疏年向他投来了一个信任的眼神,“别妄自菲薄嘛!我知道你的实力,没问题的!”说罢还拍了拍裴络单薄的脊背,愣是拍出了气壮山河的架势。
奈何裴络这小身板被他拍得差点一个踉跄,几个路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笑。
裴络瞬间感觉自己的形象随着北风永远地飘走了,自暴自弃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不过您这是赶着去拯救世界还是啥呀,忙得连课都上不了?”
谢疏年拉了他一把,防止这人真摔了,又悄悄地说,“我女神来N城了,我这次就是去她的演唱会。我两个月前好不容易抢到的票,绝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裴络看了他一眼,无语了,合着这人平时总说自己囊中羞涩,原来是追星追的……人和人可真是不同啊。
不过答应了谢疏年,他就一定会做好,朋友一场,这点忙总是要帮的。
裴络把谢疏年说的时间、教室都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还设置了一个提醒。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澄澈皎洁,却被城市的灯火映得苍白。人人都在匆匆行路,无人抬头望一望月亮。
李商隐写“初生欲缺虚惆怅,未必圆时即有情”,那种悠悠的思绪横跨千年,是否和他有一点点相似?
他被亲人抛下,落进情绪的深渊,但他还有好友,有提携他的人。
然而他心底最衷情的期待,他渴求着的那个或许荒唐的美梦,真的会有圆满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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