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霰考虑了一下，回到：
Breathless：小伙子很效率嘛
Breathless：我还没看票
Breathless：等我买了再给你看吧
几乎是同时，雨霰收到了回复。
Yxd：好嘞，哥，你注意休息啊！
雨霰收起手机，把注意力重新投回到自己的预算中去。
KTV里，晓东看着微信里的“雨霰”两个字没有再变成“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把手机锁了屏塞进裤兜里。旁边沙发上，宁政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晓东。
终于完成最终预算的雨霰把文档存好，鼠标往边上一扔，揉了揉眼睛，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跳到22：59。关了电脑，悄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林老师家，结果一开书房的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雨霰走过去一看，发现林老师身上榻着个毛巾被，歪着头已经睡着了。手边的书落在一旁。
雨霰把书小心的捡起来，是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最新一版，这本书老太太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每新出一版，还是要买回来看看，按老太太的观点是，既然出了新版就是有所变动，艺术学不同于自然科学，1就是1。艺术是一门不断发展的学科，今年大家看1是1，可能明年就有人说他可以是2。那么它究竟是1还是2，还要自己再去判断和研究。所以哪怕是细微的变动，也要注意其中的差别。
雨霰轻轻拍了下老太太，轻声喊到说“林老师，林老师。”
老太太从睡眠中醒来，嗓音还带着点沙哑“弄好了？”
“嗯，您今天怎么睡这了？”
“今天不是要把预算
做完么，想着你弄好了跟你说说这几天就别弄了。再有两天也该放假了，你忙了一个月，是要休息一下。年轻也不能这么熬。看你这头发长的。”
老太太粗糙的手扒拉了一下雨霰盖住耳朵的碎发，“回去好好睡一觉，行了去收拾一下自己。等国庆回来再弄。剩下的就是收个尾了。给院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做审核足够了。要是上次发在《亚洲艺术》上的论文影响因子能再高一些，就更好了。”
雨霰默默听着，不出声。
老太太叹口气“这些也不是你能操控的，假期好好休息。”雨霰看着老太太要起身赶紧上前搀住她。
“哎呦，真是老了，在这坐会腰就受不了啰！”
“林老师，霍教授是不是明天该回来了。需要我去帮忙接一下吗？”
这几天外地有个学术论坛，请了霍教授去做一个讲话。论坛的主持人是霍教授的弟子，所以霍教授没推脱直接答应了。
“接什么接，又不是走不了路了。地铁这么方便，不用管他。”
“啊？”霍教授虽然身子骨也硬朗着，但终究是要到古稀之年的人了。坐了半天的高铁还得自己坐地铁回来，实在是……
老太太看雨霰真信了，笑着说“学校有车去接，你不用操心这些事。让你休息你就休息，管这管那，有这精力赶紧去找个小姑娘，你们现在不还讲究什么要恋爱经历吗，恋爱个几年你也该30了，正好结婚。”
雨霰把老太太扶上床说“什么就30了，我妈都不急，您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哎呀，我看小陈带的那个学生前几天都结婚了，你条件比他好那么多，怎么能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老太太口中的“小陈”是艺术学院现任副院长，主管教学工作，也带博士生。那个结婚的学长雨霰也见过几面，虽然是艺术学专业的博士，但是看他的穿着打扮跟艺术也不怎么沾边了。实际年龄只有26岁的他看着跟36的似的。同样是博士在读也不知道怎么会老得那么快。
“您快别说他了，他能找到有人愿意跟他结婚就不错了。您拿我跟他比，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林老师抬手打在雨霰胳膊上，说“那你倒是带个姑娘给我看看，回头学校里一说我老太太铁石心肠，就知道压榨学生，一点都不尽人情。”
“谁敢说您，我上去就是！”雨霰做了个打巴掌的动作。
看到老太太笑了，雨霰赶紧告辞走人了。走出楼道，雨霰抻了抻胳膊，拧了拧腰，把手机掏出来发现微信朋友圈里一堆人给自己评论。一边往家走一边回复这帮人。
大多数都是调侃的，有一条与众不同的。
Yxd：吃喝玩乐也不一定真开心，苦逼干活也可以有乐趣。
年轻人的中二式回复。
下面隔了几条回复，还有宁政一条回复，不过回的不是自己，是晓东。
宁政（体院）：回复 Yxd ：今晚玩的不开心？
雨霰犹豫了一下，先回了晓东。
Breathless：回复Yxd：小朋友别那么多想法，玩就开心的玩！。
随后回的宁政。
Breathless：回复宁政（体院）：你这学生会长当的不行啊，还不反思一下以后改进一下。
朋友圈回的差不多了，雨霰也进了屋。手机扔到床上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雨霰把自己摔进被窝里，摸过手机又回了几个刚才回复了自己的朋友，然后开始刷朋友圈。这个月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也没时间关注一下学校最
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朋友圈向来是八卦的聚集地。一条条刷过去突然发现一个同系学妹发的朋友圈。
【扫荡操场发现高冷禁欲系体院小鲜肉一枚，无P！】后跟几个色色的表情。下面的配图是一个班的方阵。最靠近镜头的也是方阵把头的，就是阳晓东，姑娘怕大家搞不清楚重点还把其他人都虚化了。
到底是学过摄影的，照片的构图很好，主体突出，应该是单反拍出来的照片，即便通过微信的压缩照片依旧够清晰。雨霰把照片点开放大，阳晓东的五官本来就很立体，学妹拍照的角度阳光是从侧方位打过来，自然光形成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更为凸出，再放大照片就有点模糊了，有点意外的发现阳晓东居然是单眼皮。单眼皮的眼睛还能这么有神的真是少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军训，照片里的人散发着一股旁人勿近的气息。怪不得学妹打了高冷标签给他。要是知道他平时什么样肯定不会说他高冷，还禁欲。雨霰随手点了个赞，把手机放到床头去，准备进入梦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