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慢慢睁开眼，愣了会神，视线才渐渐聚焦，只见两只黝黑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注视着自己。
“你干什么呢？”萧衍刚一开口，就觉得声音有点哑。
施令飞蹲在床边，扒着床沿，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听到萧衍微哑的声音，却又突然红了脸，目光躲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画面。
“哥哥……你，你还好吗？”
萧衍觉得自己大概还没清醒，一时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清了清嗓子，道：“还好，几点了？”
施令飞瞅着他眨巴了两下眼，道：“五点……”
萧衍又怔忡了片刻，道：“才五点？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不早，”施令飞下意识地往后蹲了蹲，“是下午五点……”
萧衍看着他愣了两秒，忽然眼中聚起光，“什么？”他立刻撑住床准备起来，谁料下一秒后腰一阵剧烈酸麻，让他噗通一下就软了回去。
“哥哥！”施令飞反射性扑过去要扶他，可一眼瞄到他被子里斑斑驳驳的身体，登时一股热汽炸开了天灵盖，跟着浑身都烧了起来。
“哥哥……我，我……我不是故意把你弄成这样的……”施令飞缩在床边，倒是委屈得不行。
萧衍忍着腰后胀痛，蹙眉睇了他一眼，视线刚一接触，就吓得施令飞缩了一下。
萧衍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还委屈得很？”
施令飞吞吞吐吐：“我……我怕你骂我……”
萧衍：“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怕？”
施令飞偷偷抬眼瞄向萧衍，对上他的视线又吓得马上缩回去，“我……我忍不住……”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哥哥你太好看了……”
萧衍被他冷不丁一句噎得不知该说什么，骂也骂不出口，反倒脸上有点热，只得长叹一声，问：“你昨天……折腾到几点了？”
施令飞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瑟缩道：“大概……七点多吧……”
萧衍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早上七点，因为他们昨天开始看电影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也就是说，自己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整整一晚上，这小子到底精力有多旺盛？
“哥哥你还好吗？”施令飞见他一直没说话，又忐忑起来，“你昨晚昏过去了两次，我不该还强迫你的，害得你最后又昏过去……”
“别说了……”萧烈感到脸上一阵一阵发烫，恨不得当场再昏过去。
“我错了哥哥……”施令飞以为萧衍在生气，脑袋又耷拉下来，“我下回一定注意……”
萧衍耳根一热，别开脸嗔道：“瞎说什么，什么下回……”
施令飞闻言一愣，瞳孔渐渐黯淡下去，嘴唇张了又闭，最终还是一言未发，落寞地垂下了头。
萧衍没看到他这副神情，侧着脸道：“扶我起来。”
“嗯。”施令飞爬起来照做。
萧衍迅速地扯起被子，遮住身体，又道：“到衣柜里帮我拿套睡衣，再把书桌上那本书给我拿来。”
“喔。”施令飞听话地一一拿来，本以为下一句话萧衍就要赶他出去，不料却没有。萧衍只是拿着睡衣看了看他，施令飞当即识相地转过身，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才转过来，而萧衍已经捧着书看了起来。
施令飞心中有些苦涩，没话找话道：“哥哥你饿吗？我给你找点吃的来？”
“嗯。”萧衍没有抬头，声音也和从前一样平淡。
施令飞静立了片刻，悄默声地出去了。
房门喀嗒合上，萧衍从书上移开视线，下一秒，绯红从耳根蔓延至整张脸。
施令飞端着餐盘进来，萧衍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注意力便再没从书上移开。
“哥哥，喝水。”施令飞捧着个杯子放到萧衍身边。
“嗯。”萧衍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分钟。
“哥哥，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