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尖锐的嗓音过于刺耳。
她一心想过着舒心富裕的阔太太生活,并且郭奉孝能上最好的学校,凭借富足的人脉,将来自力更生也会容易一点。
强势高傲的母亲,为了计出万全,尝试将自己的儿子,变成他人的儿子。为此郭奉孝在哥哥面前,权且低气伏声。
这就是可怜的私生子,哪怕登堂入室也难免生活在阴霾里。
可这绝非罪恶的因。
郭奉孝冷静地回应:“没有他,我们并不会饿死。”
若一捧高岭土本该被烧制为饭碗,却阴差阳错成了珍贵的瓷瓶。它固然会庆幸,但却不一定情愿再承接米粒。
记忆不及的有生之初,他的生命便背负了难以掌控的业。父兄的桎梏,母亲的推波助澜,加之本性的不甘。
他从囹圄里迈出的一只脚,踏进了恶的鼎镬。
“醒醒吧。你既不爱他,又不缺钱花,闹个什么劲呢?”
他挂断了电话。
闭上眼,王旷的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那个可怜人,贪爱哀情的刺激,追求引致悲伤的机会。常常还没爱上什么,便冲向爱,甘愿成为爱的俘虏,想获取相恋的快感带来的同情心。
正如他情愿被名利挟持,一往无前地被荣华、权势、地位散发的光耀所吸引,从此产生报复的饥馑。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绑架了胜利的虚荣心。缺失至善,求得欢忭。
从妒忌中汲取的力量以奋进,放任傲慢来巩固自信。用奢侈模仿富裕的妆容,令挥霍弋取慷慨的影子。
他太想真切地拥抱这难得的甘饴恣意饱啖,却只能依靠反复的臆想短暂地满足。他把那个人的衬衣覆在脸上贪婪地呼吸,追思某个疯狂的夜晚,抚慰着孤独催生的**,急促地喘息。
迷醉的空气,颠倒的人影。
倒了一地的酒瓶,无人注意的角落。
被粗暴扔在地上的衣物,两人紧贴的肌肤,无处排解勃发的欲望,急切渴求地彼此抚摸,辗转缠绵的湿吻。
他闻到了自己灵魂散发的腐味,而他的同类在他身下呻吟不辍,亦分明沾满了浮世的尘埃,却追求清高和超脱。
那人的身体难耐地磨蹭,微张的双唇里可见诱人的香舌,情动失神的双眸依然有几分仿若谪仙人,渴望得庇于天上的安宅。
他曾侧耳倾听同类醉时的呢喃,不禁莞尔。
卑鄙的你我,也配求仁得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