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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2 / 2)

凌舜眉目阴郁地往一旁两人的方向望过去,意思是,他的话能信几成?

虞祈言对她轻轻颔首,这男人死到临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没必要骗她们。

水流也对她点了点头。

凌舜这才罢了。脸色一直不好看,捏着那枚雀翎放入袖笼中,不言不语的走了出去。

虞祈言见状,犹豫片刻,也慢慢随着她走到屋外。水流本来想跟上去的,想了想,又留在屋里,边和那一老一少套话,边不时出神望向破烂的窗牗外,心里暗暗道,言儿,本尊千方百计替你创造和人独处的机会,你可要感谢本尊,早日把凌舜那个气死人的拿下啊,不然,本尊的一番心血不是喂了狗么!

凌舜出来后,就觉得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也没走多远,走到破木屋外一个劣制的磨秋旁坐下,便靠着绳结淡淡道,“你见过本尊的师尊吗?”

这里别无他人,虞祈言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说话,便绕到她身前,慢慢地摇了摇头。

“想也是没见过的。”凌舜惨淡笑一笑,“牧儿做本尊徒弟时,师尊已经亡故二十多年,又怎么可能见过。”

虞祈言不知如何作答,她忽然又抬首问道,“你与牧儿,除了性子不同,还有什么不同?”

虞祈言怔了一下,方慢慢写道,“她有的记忆,本尊都没有。”

“这可怪了,”凌舜有些不信,“既然你没有她的记忆,又是怎么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存在的?”

一体两魂,其中一魂的确是应该始终不知另一人的才对。

“是水流告诉本尊的。本尊初初为殿首时,常常做事颠三倒四,有些命令,本尊分明没下过,第二日却有掌事禀报本尊说事已经办好了。本尊很奇怪,恰巧那时水流来找本尊,本尊便让她帮了个忙。”

她前后性子反差如此之大,水流与牧儿是一同养在御火阁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不为过,恐怕比她这个养了她那么多年、但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却不够的师尊都要了解她。

这么想一想,凌舜又觉得自己太不尽责了,一时间心里负疚的情绪倒占了上风。

虞祈言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依旧轻轻写道,“水流与那个本尊交好,轻易就察觉出本尊的不对劲,便在一日上门来找本尊求缘故,恰巧本尊也想知道本尊是怎么回事,便让她帮本尊做了件事。”

“什么事?”

“很简单,本尊让她提醒本尊将本尊今日所经历之事写在一本册子上。”

其实她那时已经察觉到不对,但却一直未曾深想,及至水流来找她,她才将心里的猜想证实了两三分。

“这事虽然简单,但其实也并不简单。毕竟,这是本尊做下的决策。那个她与本尊不同,她似乎对本尊抱有极大的敌意,本尊做下的决定,她从来不愿让底下人去做,常常将本尊的决意推翻。”

所以御金阁的条律才朝令夕改,底下的掌事对她颇有怨言。

“本尊原还担心就算水流提醒了她也不会做呢,没成想,她不知是否也想搞清楚状况,竟然照做了。她记下她写下的东西,本尊记下本尊写下的东西,虽然笔迹相同但个中之事,我们都是没有记忆的,慢慢儿的,也就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这事说起来很是荒诞,就像世上多了另个自己,她轻易得到你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甚至于,对你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她也能轻易拿到。

她记下的事大多是御金阁内的重要之事,而那个人记下的,几乎都是与凌舜有关。她虽然只远远见过凌舜几次,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是想接近她。

她千方百计想要靠近的人,那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近,甚至更为亲密,说她不嫉妒,那定是假的。

但是嫉妒归嫉妒,她是不屑把这种事说出口的,她的性子也决定她不可能如那个人一般对她撒娇讨她怜爱。

但其实说到底,也是她明白,其实面前的人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叫她师尊的人。

凌舜静静听着,半晌没出声。

虞祈言不知她是没话与自己说,还是不想与自己说话,静默和她相对而战,望着她绝艳的容貌,心中微恸。

许久,方轻轻写,“本尊进去了,煜照殿大人自便。”

写完,她转身便要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愣在原处。

凌舜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脸亲密地贴在她的后背上,几乎以呢喃的亲昵语气和她轻轻道,“别走,让本尊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