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殿大人。”那女侍只见过虞祈言,便只对她道,“城主不在宫殿里。”
“这可是奇了。”水流闻言,望一眼天边的鱼肚白,“这样早,你们家城主到哪儿去了?”
“奴也不知,但方才奴端着水进去时,确实没见着城主。”
“这样啊。”水流温和笑了笑,也没多问,带着另外两人转身。“你们如何以为?”
凌舜哼一声,“大清早的,不在宫殿内睡懒觉反而出门,一定有鬼!”
水流立即抿唇笑,“也不是人人都与你一般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得来啊。”
凌舜不知什么缘故,血气一直不足,清晨常常起不来身,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让她对于这比自己大,却与她同阶的御火阁主一点儿畏惧也没有。
就是她教导她一些礼仪时,她也会带头跟她捣蛋。等她长大成人,更是以揶揄她为乐。
凌舜瞄她一眼,“闭嘴!”
这该死的女人,不反驳说她会死不成?
虞祈言淡淡看她们一眼,慢慢写道,“具体事宜,还得等那位城主回来,再从长计议。”
“话是这样说。但她一日不回,咱们岂不是要一日留在这无趣的宫殿里?”
水流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很是幽怨。她的面相虽是温婉一类,但她性子却极活泼,往常在天承门内呆了不足一日就受不住地要出去玩闹,因为这,掌首没少罚过她,但她却常常明知故犯。
现下好容易从天承门出来了,让她不去逛上一番,却是不可能的。
但她去,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得拉上两个“从犯”,所谓罚不罚众,到时候掌首也拿她没办法。便使尽浑身解数对身边两个人软磨硬泡。
实在是受不住她的纠缠,两人只好答应。但她们穿着天承门阁主的衣裳是没法儿出门的,便各自换了便衣,到火裘城的坊市里逛去。
火裘城四面都是荒漠,城中却不失热闹。毕竟这是荒漠中唯一一座城,来往客商也格外多。街道虽有三丈多宽,然往来人太多,街道里还有许多曩驼,人与畜牲夹杂在一处,更显得挤了。
水流对什么都极好奇,一到街上,就将一切抛诸脑后,高兴地跑到了前头瞧热闹去了,凌舜她们走在后面,因为不喜和外人多做接触,便没有赶上她。
“本尊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因为她们的容貌,街上不少人往这边看,凌舜一边避开那些人的触碰,一边恨声道,“本尊方才就不该因为被猪油蒙住了心就答应了那个不靠谱的。”
她身旁的虞祈言一直没表示什么,只是稳稳走在她身后,双臂似有若无地自她身后将她遥遥圈在怀里,防止她被人撞到。
凌舜在她前头,看不见她的动作,便也说不出什么讥讽的言语来回击她。
两人在人群中正艰难地行走,就听见前头水流高兴的叫声。“来来来,言儿快过来,这里有好玩的!”
她催命似的唤了好久她们才走到她身边,过慢的速度让水流大小姐有些不高兴。
直直叹气道,“你们还年轻,怎么腿脚这么不利索!”
“滚。”凌舜怒不可遏,虽然面相上看不出来,但她是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女人哪有对年纪不计较的人现下水流这样说,不是存心让她不好过吗?
“本尊只是开个玩笑,煜照殿大人可千万别介怀。”水流赶紧笑着赔罪。
说完,拉了虞祈言到自己身前,指着一个摆了许多东西的小摊道,“祈言,你这个最厉害,你来这个,本…我要那里头最大的那根白雕羽。”
听见她的话,凌舜也往那小摊上望了望。
摊子不大,用一块布蒙在一个板上,板上都是用青草编绳扎上去的东西。
上头有鸟儿的漂亮羽毛,有琥珀石和其他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一个满面沧桑脸色蜡黄的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摊位前,满面通红地看着她们。
一些显贵就喜欢这些漂亮而稀奇的小玩意儿,但其实这并不值多少银子,所以面前这男人才想出这个法子:客人交铜子,一个铜子一根箭,箭射、中了哪样东西,那件东西便可被拿走。
本来世俗显贵就都是一群不通武之人,拿了弓也不射、不了箭,就算中了箭,这些东西都不值几个铜子,都是森林里可以随意捡来的。说来说去,都是这摆摊的赚了。
凌舜一眼就看清了里头的道道,不过她并不在意银钱,所以看见水流要玩,她也没阻止,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因为,她也看中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