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妇人白了一眼,暗骂这老婆子不上道,也不和她兜圈子了,看了一旁自顾自切菜的小娘子,笑着说:“大娘,我头一次闻这么香的肉,一会儿您老给我尝一块,肉汤也给我盛一碗。”
“算了,给我多尝几块,我儿子考学要补补身子,不然进了考试院怎么熬的住,你们一大锅怎么吃得完,我帮着分担分担。”
云芷被这不要脸的话惊到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这人脸也忒大了,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果然奇葩哪都有。
钱氏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着眉头,嗓门很大:“你说什么,叫我给你盛一碗肉,我家四口人自己都不够吃,还指望土豆豆角饱腹,如今还给你一碗。”
这话引得厨房里的小娘子和新提着菜进来的娘子频频侧头看妇人,眼神带着鄙夷,这人脸也太大了,就算在府上,但家家户户吃顿肉也不容易。
同用一个灶房,都是考学的学子家庭,如今还有吃白食的。
妇人脸色瞬间涨红,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盛一碗,我不过是觉得你手艺好吃一块算了。不给就不给,大声嚷嚷做什么。”
扭过身呸了一口:“果真是穷乡僻野来的,真够小气吧啦,小家子气”
钱氏也不惯着她,冷笑一声:“连你儿子的份都算计到锅里了,这还叫尝一口。瞧不起我们乡里来的,自己却连个油花子都尝不到,真是没用。”
她冷脸将锅铲炒的飞起,连锅里最后的一点汤汁都用馒头抹的干干净净的,钱氏一声吩咐:“才成,将锅给涮了。”
“知道了姥姥。”熊才成接下之后,动作麻利的用刷子扫起来。
带着油花子的水全进了泔水桶,妇人险些被气死,直跳脚骂:“真是败家啊,这油还能炒一道青菜,就这样洗了。”
“我就是洗了也不留你。”钱氏丢下一句就带着人走了,满屋子的香气随着他们的离开很快散了。
季昌信将一个简单的四方木桌收拾出来,边摆放碗筷边询问:“灶房怎么吵起来了,奶奶,我听见你声音了。”
钱氏挨个分浸满汤汁的馒头,随口回:“不管,一个占便宜的女人,没出息。”
云芷也有些无语,难道自家看上去很好欺负,转念一想,老弱妇孺确实好欺负。
他们出来后,一刻钟过去,妇人端着一碗肉沫都看不清的菜从灶房出来,两家人出门的方向完全相反,但却共用一堵侧墙。
只见一穿着绸缎深灰长袍,头戴白色发带的男子围着屋子里打转,手背在后面,嘴里铮铮有词的念叨,似乎在背诵文章。
刘勤看见他老娘端上来的饭菜,脸色一沉,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没好气质问:“又是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我刚闻到好一阵肉香,肉呢?”
巴掌在桌子拍的啪啪响:“娘,我一个读书人不吃好点,还考什么试啊,你存心让我落榜是吧。”
刘氏攥着手,讪讪的解释:“里面有肉沫,娘放了半两,等会给你用来拌饭,用荤油炒的,喷香。”
语重心长道:“勤儿啊,家里的银子都垫在房租上了,娘也找不到工做,你暂且忍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