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众人本着想要诚心学艺的精神,向甄泠朵虚心求教,可等她说完,每个人却都无可避免的露出了一脸苦相。
不为旁的,只因那劳什子请神之说,只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更遑论她是自小跟随族人学习才有了如今这样的能耐,而他们这些人无一不是半路出发,纵是有这心思,却也实在是没有任何精力与空闲,为了避开拍花子而花费这样大的力气。
“原来如此……”
“这么复杂啊,那我肯定是来不及学了。”
“行,我放弃了!”
接连听着这些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的坚定说辞,甄泠朵面上的汕然之色不由得更凝重了些。虽说她早在之前便已经义正言辞地向众人提过,她的躲避之法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但却到底还是毫无保留的如实相告。
彼时的甄泠朵的确没顾得上想太多,拍花子风头正劲,普通人自是避无可避,但若是他们能有机会学到个一招半式,总也还能在危机时刻为自己留一线生机。
这是其一,至于旁的私心,甄泠朵也并非一点也无。如今神调门传人几近凋零,若是可行,她自然也盼着能将外婆传给自己这一门技艺发扬光大。
当然,这事最终还需要和宋珩仔细商议过方能成事。但在此之前,若是能有机会让甄泠朵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摸出几个有缘之人,便也算是好事一桩。
奈何,这一切最终成了她的奢望。
好容易等将他们围了严严实实的路人送走,甄泠朵不无遗憾的长叹了口气,偏巧正好被宋珩瞧了个真切,“请神一术,乃神调门不传之秘,若是前人知道你如今竟敢如此糟践,只怕是恨不能即刻入梦来仔细训斥你一顿。”
宋珩这话说得玩味,可他说的这些,甄泠朵此前也并非是全无设想。尽管如此,她却还是不愿有所保留。
“纵我想教,可这不是没一个愿意学嘛,先辈们只会因此扼腕叹息,三呼遗憾。”甄泠朵学着宋珩的模样,饶有介事地回应。
借着这短暂的轻松,好让彼此权且忘了先前的诸多郁闷事。只可惜,甄泠朵和宋珩却是到底没能顺利离站。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为旅客们围了太久,还是官方在第一时间便获悉了他们的遭遇,当即请人来询,身在海市的两人冷不防就被人拦住的那一刻,面上都不自觉带着几分怅然。
“宋先生,甄小姐,您二位在列车上的遭遇非比寻常,还请配合调查。”对方言辞恳切,态度也很是诚恳,字字句句之间多有谦卑,“这是是铁路总局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意外,需得及时总结经验教训,以备不时之需。”
听了这话,甄泠朵和宋珩不自觉对视一眼。
彼时两人心下都已然有了盘算,但这不自觉间的动静,却还是让眼前人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下。不为旁的,只因实在担心他们两位因着此前的种种不快而心有怨念。
诚然,当初乘务员也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可说到底,在接到祖孙两人的求助时,他们一开始的确是站在弱势那一方的。尤其那时候的宋珩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淡姿态,无论换做是谁,只怕都免不得会腹诽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