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里不过是些野药,这里头装着的才是要呈到御前的。我祖传秘制的三蒸三晒薄荷甘草秋霜白露花汁九制琥珀......梅子。军爷可要尝一颗?”
那禁军被这一长串的蜜饯名称前缀都给绕晕了,转头又见木清欢面露不虞,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己瞧,顿时有些脸红,赶忙让开了道。
“可、可以了......大人,神医......请过吧。”
待进了神武门,刘显与木清欢从马车上下来,弃车步行在宫道之上。
刘显的眼睛频频往木清欢的腰间看去,就想要顺一个梅子来尝尝。可还未等他开口,木清欢便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来讨一般,竟大方地往他手里塞了三颗,笑嘻嘻地道:“你先尝尝也好,万一一会儿圣上责骂起来,你还有个「试毒」的由头可以用。”
刘显有些莫名其妙地嚼着梅子,一路上都没想明白今日木清欢带着这梅子进宫究竟是要作甚。
待御书房已经在目视之中,刘显手中还剩下一个,他索性也不吃了,就这么攥在手里领着木清欢与楚念旬朝着正殿走去。
御书房内,公孙毓正百无聊赖地捏着颗糖渍梅子对光端详,忽听得廊下传来环佩叮当作响,他顺手就把梅核粘在摊开在御案上的那副舆图的齐王封地处,明黄龙袍袖口还沾着糖霜,颇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
刘显被常海领着进来,上前几步就叩拜下去,“臣刘显叩见陛下!”
“好了好了!这儿没外人,莫给朕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公孙毓顿了顿,目光又看向他的身后,“人带来了吗?”
候在殿外台阶上的木清欢听得皇帝的问话,侧头便看见常海手里拿着拂尘朝着自己对殿内比划了一下,于是赶忙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民女木清欢拜见陛下。”
她目光垂落看向自己的脚尖,恭恭敬敬地对着公孙毓行了个礼。这个角度,正好叫坐在御案后头的皇帝一眼便瞧见了她发髻上的那个金簪。
公孙毓的目光顿时一滞,眯着眼看了好半晌,直到身旁的常海轻声唤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平身吧,上前来。”
木清欢听得皇帝沉沉的声音,在常海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目光上抬,瞟过御案上搁着的那个瓷碟中的糖渍梅子之时,嘴角突然微微勾出了一抹笑意。
木清欢在桃源县的所作所为,公孙毓早已在太医署的奏报中读了个明明白白,可到了这会儿见到真人,果真就如王医正所写的那般「年方二八」,公孙毓打心底还是略微惊讶了一番。
可眼下也不是在朝堂之上,公孙毓并不打算说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话。
他见木清欢这会儿还背着个双拳大小的迷你药匣,方才她进门之时,里头瓷瓶碰撞的声音听得清晰,于是好奇地问道:“你那小木盒里头装了什么什么?进宫都带在身上,可见宝贝得很。”
许是一路上听楚念旬说了许多这位皇帝年少之时的轶事,木清欢一点都不怵那百姓口中高高在上的陛下,笑着将那药匣打开,直接交到了常海的手里。
“陛下,这是民女给您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