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司中,一个偏僻院落。
一女子脚步顿了顿,缓缓放下金莲锦履,素手微抬,执起桌案上的一盏茶,淡淡的撇去浮沫,方才颔首示意面前的鉴止说话。
鉴止轻侧着头:“皇上,今日在九州清晏殿上,萧国公大闹了一场。”
子轩去九洲清晏大闹了?
安陵容表情丝毫未变,漫不经心的敛眸:“王君如何处置的?”
“是关押了?”
“关押在何处?”
鉴止愣了愣,才敛了声音道:“是,关押了。”
“关押在了刑部。”
“那尔布大人本想将萧国公关至理藩院,以萧国公强势在列国使臣面前吵闹,失了景安颜面为由。”
“吏部尚书出言,帮那尔布大人说话。”
“蒋提督出言将萧国公关押至兵部之中。“
“王君力排众议,将萧国公关押去了刑部,才止住九洲清晏上的争吵声。”
刑部?
安陵容冷笑一声,看来朝堂中人,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这狐狸尾巴可不好抓,料想乌拉那拉氏在前朝延续到如今,如何能没点根基呢?
吏部尚书,和那尔布府上是姻亲。
“无妨。”安陵容说道。
“闹一闹才好,闹一闹才更像真的不是么?”
“鉴止,你对接着罗刹国的鎏金砖事宜,与工部侍郎在一块商议。”
“是。”鉴止退了下去。
端坐在素色缠花凳上的安陵容,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手上的珠串,恭定在听得萧子轩被关押了,神色大惊,跪在安陵容跟前。
“皇上。”
听到这一句称呼是皇上而并非安姐姐,安陵容抬眸望向面前的恭定,心中叹气,面上却依旧面色如常道:“恭定,你起来。”
“你在火器司中待着,照顾好清风。”
“朕去吏部一趟。”
“稍后赤练回来,你直接让她去火器司寻朕便是。”
“对了,带着客人。”
安陵容有条不紊的发号着施令,随即从火器司的后门,上了早已经备下的马车,随身携带火器司几个千夫长。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的驶过闹市,朝着火器司前行,橙皮几人如今都大有长进,在马车内有些局促。
因着去吏部,安陵容怕太打眼,只在外头,笼罩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扮作寻常妇人打扮,头上还戴了一顶锥帽。
锥帽的白色轻纱此时被撩起,搭在锥帽的边缘之上。
她撩起了马车的帘子,见着满车的千夫长,笑问道:“好些时日不见了。”
“近来可好?”
橙皮沉声回话,打量了一眼端坐在小榻子上的景安皇帝,说实话,她们几人见着安陵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这惊讶是来源于,皇上才刚出了小月子,就起身操劳起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