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众人入殿内,各县县令望向了凤椅之上的女子,原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谋权篡位,推翻了前朝统治。
只一眼,各县县令的眸中不约而同呈现了惊艳之色,心下也不约而同带了轻视。
但见殿内金漆凤椅,四周雕刻睥睨九天之凤,一位女子,眉眼精致,小脸白皙,看起来略带江南婉约之感。
发髻上,缀点凤冠,凤冠的珠翠不断从女子耳垂旁略过,那累累珠翠,延伸到那赤红色凤袍之上,金色绣线,环绕而成一只凤凰,只那凤凰仰头长鸣,凤凰的眼部,是一颗硕大的东珠。
东珠在乾清宫的宫灯照耀之下,发出润泽。
无不彰显着,这名女子的身份,难以想象,柔弱和威仪竟然能在一介女子身上同时兼容并蓄。
安陵容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凤冠,若不是今日要接见使臣,她是绝不愿戴,实在太沉,戴在头上紧贴着头皮,压着她的脖颈。
而此时,底下众位县令纷纷跪地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乾清宫之内响起了行礼声,县令行礼之后跪在地上,几国使臣也跟着行礼。
安陵容未曾叫起,县令们均跪在地上,纷纷垂头,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平身。”安陵容说道。
“前些日子下了令,要求诸位县令上京述职,说来景安建朝已久,各位县令均是各县的父母官。”
“各位县令在各县当值,虽天高地远,但朕心系各县政绩,值此几国使臣来访,朕亦是想让几国使臣看看,景安君臣,上下一心。”
“哪怕是偏远县令,亦是英姿勃发,心怀天地,不弱于人前。”
“微臣等为景安鞍前马后,是微臣等分内之职,微臣叩谢皇上挂念。”
各县县令乾清宫的团簇五蝠地毯之上深深磕头,发出了一阵沉闷的磕头声。
“今日设宴,尔等不必拘谨,且入座。”
随着安陵容话音落下,景安县令和他国使臣分落座两边,才刚坐下,瀛洲使臣便站起了身子,他似乎有话要说。
“瀛洲使臣?”
“何事?”安陵容将头微侧,出声问道。
“皇上,在下感谢皇上款待,可正事要紧。”
“在下已经停留景安好些时日了,昨日安倍家族族长来信,逼问在下景安进度如何,三相大夫之死,是否已经有个定夺了?”
“安倍家族族长下了最后通牒,仅给出三日期限。”
三日期限?
安陵容闻得此言,心知肚明,知晓瀛洲使臣不愿意在京都等候,三日期限也只不过是一个由头,目的是为了朝景安施压,想要得到景安港口,和蒋阑珊作为赔偿。
毕竟,在他们的心中,景安拖延数日,他们会觉得事情已经盖棺定论,景安只不是在无畏挣扎罢了。
更甚者是,无论那个帝王,都会在几国施压之下,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推一人而平景安。
可此举,与当初的公主远嫁和亲有何区别?
景安初建朝,如何在外邦面前挺直腰板?
她眸中神色越发的淡然,只见她柳叶眉蹙紧,面上一副惊慌之色,眼中愁绪浓重如化不开的薄雾。
“只有最后三日期限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近来朕夜不能寐,理藩院主使全力追查,这几日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倒是实在有些没有头绪。”
她长叹一口气,这般柔弱模样落在了瀛洲使臣的眼中,更让瀛洲使臣眸中染上厉色,他顺势往下说道:“既然理藩院久查不下,倒不如将港口割让,让蒋提督赔罪。”
“我们瀛洲也不是那般不讲理,即便是毒发身亡,如今不知幕后凶手,但我们瀛洲三相大夫的命是需要有人来偿。”
“景安泱泱大国,便要快刀斩乱麻才好!”
安陵容颔首,她声音中带了一些柔弱,问道:“不能再商量商量了么?”
“只能割让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