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把这几个孩子从小郡王婚礼上,把他们带回来,已经失了礼数。
“休息去吧,”他都忘了,这几个孩子今天可是在苍家婚礼上过来的。
哎,是他糊涂了。
……
风霁院
雕花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熟悉的雪松香气裹挟着晚风扑面而来。
东方瑾踏入院中,西斜的月光正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前行。
她忽然转身,长臂一伸进顾城霖的怀中,发梢轻颤着问道:“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重回风霁院。
这次回荣国公府你心里什么感受?”
她真没想到,在自家二哥的婚礼上,被那个便宜公爹给堵上。
想躲开都躲不开。
着实尴尬。
顾城霖喉结滚动,竭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欲望。
嗓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比我预想中要好太多,宝儿,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说话间,他的指尖不自觉收紧,在东方瑾腰间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
回想起当初舅舅的话,现在想来,舅舅怕父亲阻止他想做的事儿。
不让他和荣国公府联系,怕是也是知道父亲知道他所有的小心思。
挑拨离间?
是了。
舅舅想必是想控制他,为他所用。
都是因为那个胎记。
糟心。
“是啊,”东方瑾将头靠在他肩头,发丝随着叹息轻轻晃动。
“谁能想到,你父亲竟在暗中为你安排了这么多。”
她就说嘛。
一个农家子,在军中怎么会引起那些高层注意。
而且每次都会引起别人注意,一点一点的升迁,这样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高,实在是高。
早期听顾城霖说,她还以为这人能引起注意是因为他这大体格子。
现在看来……
顾城霖双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去,这是要把她的腰掐断吗?
刚想推开他,顾城霖的头,就附在她颈肩。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兰香,声音低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我同样没想到。
如今细细回想,从小到大发生的诸多事情,都透着蹊跷。”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想起八岁那年,那只浑身雪白、眼眸通红的兔子。
它像一道灵动的雪影,蹦跳着引他前往西山温泉那边……
还有他开荒时,原本开出的土地,可是转天再去地里时,竟多出了一部分。
那时,他以为是自己太累记错了。
现在想来……
灵雾村的那些孤寡老人,同样让他难以忘怀。
顾婆子双手叉腰,站在他们家门口破口大骂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即便如此,老人们仍会趁着夜色,悄悄送来吃食与伤药,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那时,他没有多想,心里只有感激。
所以这些年他也因为那些回报着他们。
原来如此,想来小瑾说把他们接到自己家养老,还说要给他们把房子翻盖一番。
都被他们拒绝,难怪……
还有顾玉梅的父母,他们当年眼神中满是热切,执意要收他为义子。
那场景,仿佛他是失散多年的亲骨肉一般。
这里边,不知道有没有父亲的手笔。
顾氏一族的那个族老家亦是如此,提出给他娶媳妇?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剑拔弩张的场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