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植挥军北进的消息传开后,那些有所耳闻的女真人,还未等武植大军兵临城下,便匆忙拖家带口,慌不择路地向北逃窜,尽数涌入金国都城会宁府寻求庇护 。
武植率领大军一路向北推进,所经宾州、祥州、肇州等地,皆未遭遇任何抵抗,轻而易举便将这些城邑纳入囊中。
望着空荡荡的城池,武植下令留下一部分将士分别驻扎在这些地方,命他们全力清剿散落在各处州府四处游荡的女真人。
会宁府,金国王宫之内。完颜阿骨打正端坐在王座之上,神色凝重地处理着政务。
这时,那名匆忙折返的信使跌跌撞撞地闯入殿中,噗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听闻黄龙府已被宋军夷为平地,完颜阿骨打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眼前一黑,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心头,胸腔剧烈起伏,身子晃了几晃,险些从王座上晕厥倒地。
一旁的女真亲卫反应极快,迅速上前扶住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强压下心中悲愤,努力稳住身形,再次看向那信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问道:“这情况,当真是你亲眼所见?我黄龙府内的女真人,竟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信使吓得浑身哆嗦,话语磕磕绊绊:“禀大王,小的在黄龙府附近暗中仔细探查过,确实没瞧见任何我女真将士的影子。依小的看,黄龙府里的人,怕是已被宋军屠戮殆尽了。”
“武植,我大金国与你不共戴天!”完颜阿骨打满脸愤怒,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大金建国不过短短数年,本就根基未稳,整个金国内女真人数量极为稀少,拢共也就十五六万人。
谁能想到,自从与辽国联合出兵对付宋国后,厄运便接踵而至,接连遭受惨重损失。
在那沈州城下,近万名女真将士被宋军无情斩杀;如今黄龙府一役,更是雪上加霜,宋军竟将府内将士与平民一同屠戮,五万多条鲜活生命就此消逝。
如今整个女真族群人口锐减,数量已不足十万,这般沉重的打击,叫完颜阿骨打如何能不悲愤填膺,痛彻心扉。
见完颜阿骨打一口鲜血喷出,他身旁的两个儿子完颜宗弼与完颜宗辅一时间变了脸色,眼中满是惊惶与担忧。
二人匆忙上前,完颜宗弼一把握住父亲的手臂,急切道:“父王!”
完颜宗辅也赶忙凑到跟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父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完颜阿骨打满心忧戚,长叹一声,看着眼前两个一脸焦急的儿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开口说道:“宗弼、宗辅,速去召集城中女真各大将,让他们即刻前来王宫议事,我大金国恐已面临灭族之危。”
二人听后,深知事态紧急,不敢耽搁,匆匆跑出王宫,分头去通知金国的诸多将领。
没过多久,完颜吴乞买、完颜撒改、纥石烈阿疏等一众女真大臣和将领,神色匆匆地先后赶到王宫之中。他们或是身披战甲,神色凝重;或是身着朝服,眉头紧锁。
进入王宫之后,完颜吴乞买望着满脸疲惫虚弱的完颜阿骨打,沉声开口问道:“大哥,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急切召集我等前来?”
听到完颜吴乞买的询问,完颜阿骨打面色惨白,脸上透着悲怆,对着完颜吴乞买回应道:“四弟,我大金国怕是在劫难逃,就要亡了啊。”
随即,他强撑着精神,将宋军攻破平黄龙府后的作为告知众人:宋军不仅把城中女真人屠戮殆尽,更是丧心病狂地纵火焚城,往日繁华的黄龙府,如今已化作一片焦土。
“什么?宋军竟如此残暴?他们平日里不都自诩仁义之师吗?”完颜吴乞买听闻完颜阿骨打详述黄龙府的惨状,不禁一脸不可置信。
身为今后历史上的金太宗,完颜吴乞买不仅极具领袖才能,目光更是长远。他对南面北宋的文风习俗颇为了解,依他对宋朝人的认知,实在难以想象他们竟会做出这般残暴行径 。
其余众大臣听闻此情况后,脸上也浮现出不安之色。他们此前还想着,若实在无法抵挡大宋军队,便率女真全族投降,寻一条生路。可黄龙府传来的宋军暴行,瞬间将这念头击得粉碎。
此刻,他们心中彷徨,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完颜阿骨打,期待着这位金国的主心骨,能给出破局之策,引领女真一族走出这生死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