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玌一声令下,万千火把同时亮起,照亮了辽阳城外整片旷野。
城墙上,守将被突如其来的火光惊得一个趔趄。
他扶住残破的箭垛,望着城内冲天而起的烈焰,瞳孔骤缩:
";快!传令兵!";
一名镶黄旗传令兵单膝跪地:";喳!";
";吹号!擂战鼓!";守将一把扯开领口的盘扣,声音嘶哑大喊,";所有弓弩、火铳手上城墙!领兵把守城门,不要让城内的庆军得逞!";
说罢,抽出腰刀指向内城:";再派一队人去镇压叛乱!记住今夜口令——';白山黑水';!答不上来的格杀勿论!";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城墙,紧接着是急促的战鼓声。
八旗特有的传令方式在夜空中回荡,各色旗语在火把照耀下快速传递。
守将布置完这一切后,下意识地回望一下城外的攻城方。这一望,顿时眼睛一凸,几乎从眼眶中跳出来!
“什么?!”
守将的瞳孔中,倒映出一个庞然巨物的轮廓——那辆高达四丈的吕公车竟在无牛马的牵动,以正以常人奔袭的速度朝着城墙靠近!
几个呼吸间,它就已经行进了近三十三丈。
守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时候吕公车也能跑起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除非...除非...”
除非是那个男人!
一滴冷汗自守将额头上滑落,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魁梧如山、背插五面靠旗的——男人!
";贾玌...是贾玌在推车!";守将惊的嗓音都变了调,";快!调转炮口!瞄准吕公车底部!";
“那个...怪物来了!!?”
";贾玌亲自攻城?!";
城墙上顿时一片哗然。
几个新兵直接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一些个有幸自海城逃回的老兵手中的长弓";咣当";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念起祭词祈求萨满保佑!
";都愣着干什么!";一名牛录满脸狰狞的抽出腰刀厉喝,";装填子母连环炮!快!";
炮手们颤抖着手调整炮口,却见那吕公车速度突然又快了几分!车底尘土飞扬,站在城墙侧面的八旗兵甚至可以隐约可见数十名赤膊力士在推动,而最里面的那个身影——
玄铁重甲在火光下泛着血色,五面猩红靠旗猎猎作响,不是贾玌又是谁!
";放炮!放炮啊!";
守将声嘶力竭。
";轰!";
子母炮喷射出数颗铅弹,轰击吕公车——然而下方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面镶铁的大盾,火星四溅中,吕公车已冲至城下!
";砰!";
地动山摇的撞击声中,吕公车放下天桥,顶端的铁索飞钩";咔嚓";扣死了城垛。
守将面如死灰,害怕的后退两步,突然抓住身旁亲兵:
";快去禀告皇上!";守将的声音里已然带有哭腔,";贾玌亲临南门,今夜庆军是要...";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顺着天桥腾空而起。
那道身影在火光下展开猩红靠旗,犹如魔神降世。
守将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一杆鎏金长槊刺破夜空——槊尖滴血时,贾玌的身影已稳稳落在城头。
五面靠旗迎风怒展,玄铁战靴踏碎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