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鼓楼区一个小饭馆门口停留,恰巧那天身上没带钱,所以也就没打算去吃什么。我看到这两个人并肩而立,站在饭馆门口,好像在交流着什么。问话的是那个瘸子,他说:“你现在还能吃几个?”他们这些人所谈论的无非就是一顿能吃几个包子,在无聊的生活中聊以自慰,做个话题罢了。满身是口袋的人叹了口气,好像不胜唏嘘的模样:“老啦,还能吃几个?最多也就七八笼咯。”当时我很纯洁,听他们说话的逻辑好像有点跳跃,我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连几个也吃不到的人,却能吃七八笼,叫人不得不多想,是不是他们说反了?因为我就站在他们身后,所以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一瘸一拐的男人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少年人。”
我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只能勉强笑笑,让他感觉我没有轻视他。然后瘸子又说:“走,进去一起吃一顿,我好几次看到你一个人去锻炼身体了,能坚持锻炼身体的,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能做到?”盛情难却,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经过交流我才知道,他们说的现在能吃几个,并不是还能吃几个包子,而是说能吃几个饭馆的存货?据瘸子描述,口袋大王以前都要去几家小吃店挨在一起的地方吃饭,因为如果只是一家饭馆的包子,基本上是不够他一个人消灭的。说实话,对于这样的说法,除非我是个傻子才会去相信。就好像我以前在学校吃饭,两毛钱一块馒头,我吃了十八块钱的,虽然我自己知道这是事实,但却绝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相信。
但那一次我是真的震惊了,七八笼包子真的被他一个人一口一口吞了下去,那为什么看上去他还是那么瘦弱?吃饭的时候交流了些什么,我没有去仔细听,最后口袋大王叫来了服务员,说:“今天没带钱来,等过些日子有了钱再来给你们如何?”说实话,如果我带了钱,我会毫不犹豫帮他们给上,虽然我并没有吃多少,但我喜欢结交一些朋友。偏偏那天我就一点钱也没带,所以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我以为服务员一定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叫来一些人把我们三个人狠狠打一顿,然后在这里工作抵押饭钱。不过结果却让我瞠目结舌,这服务员说:“没什么的,既然是口袋大王开口了,这个面子总还是要给的。”然后我们就平平安安,活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先不说别的,一个服务员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做这样的决定?他就不怕老板炒他鱿鱼?难道这个口袋大王就真的有这样的魅力?他的真名好像就是叫做口袋大王。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口袋大王为人仗义,曾经给这家饭店一些很大的帮助,所以才会有那天的情况。好像是三年前吧,这家饭店面临倒闭,资金周转不开,四处借钱也没有力挽狂澜。就在关门的那一天,口袋大王来这里吃了些包子(真的只是吃了一些,大概只有八九十斤,这对于他的胃口来说,真的是一点点),结果老板心情不好,说这顿饭就当是请他的,就当做是交了一个朋友。也就是这个原因,老板才会得到他的帮助,如果还和往常一样,事情真的不会发展到后来的状况。
口袋大王以前是个很成功的人,事业发展如日中天,爱情也是一路凯歌。不过一年前女朋友把他的所有资金全部转走,和别的男人跑了,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在那段时间他结识了江北瘸子。江北瘸子当然来自江北,情况和他差不多,所以才会无话不谈,唯一不同的就是背叛他们的女人不是一个人,卷走的资金不一样罢了。其实有时候想想我挺幸运的,虽然没有什么成功的事业,也没有足以让人羡慕的爱情,但比起那些不幸运的人,我真的是太幸运了。可能就是我这种安于现状的想法,所以我活得很快乐。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挺好的。那么关于江北瘸子和口袋大王的事情就先说这么多,尽管我知道说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头绪来,但这已是全部,真的。
我从初中的时候开始接触武侠小说,这种说法可能有点不大实际,在幼年时也接触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电视剧。不过如果说正式接触,还是要从初一开始说。那时候刚刚离开家,去了乡里读初中,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孩子。我理解的好孩子,大概就是不抽烟不喝酒不上网,然后学习成绩勉强说得过去。那时候恰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乡里也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到了初二,接触了在许多大人眼里算不上好地方的地方,游戏厅。我们那边的游戏厅,并不是正规的游戏厅,尽管游戏机摆了十几台。不过这家游戏厅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靠出租一些破旧不堪的书本,那时候大概是一毛钱一天,不过首先你得交好几块钱的押金在那才行。
也就是那时候,我疯狂迷恋上了看这些武侠书。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卧龙生之类的,只要是这家游戏厅有的,基本上都被我读了个遍。我这个人还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只是看过一遍,还不太满足,所以我想把这些书都买下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全部买下来。我每个星期的生活费(住宿生,学校管吃住,一个月只要交一百二十块钱伙食费,一学期一百五十块钱住宿费,所以每个星期给的所有钱都是零花钱)大概有将近十块钱,除去一些零食之类的,大概还能结余五六块钱。游戏厅的这些书,大抵都是分为一二三四册,年代大约都在九零年之前,所以看上去纸张已有些泛黄了。也有的内容较少,只有一二三册,甚至只是上下两册。
不管有几本,只要是一套全的,就是十块钱一套,十本也好,两本也罢,固定的价钱。可是如果这一套差了一本,那么就好了,每一本只需要一块钱。打个比方,一本《绝代双骄》共计有五本,如果一起买的话,两块钱一本,但是如果少了一本,就只需要一共四块钱。短短两年的时间,我买的这些书堆积了满满一大片空间,两个大木箱装得满满当当,涓滴不余。后来也偶尔算了一下,光是这些书就花了将近两千块钱,如今算起来也快有十年了。我不知道其他地方十年前的物价如何,可是这对于我们这边来说,两千块钱已不算少了。之后的几年内,闲暇时光还是会将这些书翻过来仔细阅读。我也挺佩服自己的,很多书的内容我快背诵下来,也不知道疲倦。
接触的所有书都是武侠,所以我有了一个想法。零八年左右,我开始执笔,在本子上慢慢撰写自己所想表达的内容,在班级上四处传送。开始写的文笔稚嫩,完全就是小孩子胡乱写画,最起码在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我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写出自己的风格,在武侠小说这一方面。上一部小说的确是武侠,可是反响并不是太好,期间沉默了两三年。后来想了想,自己的梦想不能就这么荒废了,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成功,可是我不去拼搏一下,就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在去年过完年没多长时间,恰巧那段时间没什么事做,纠缠着父母买了一台电脑,开始继续自己的梦想。不过现在我不太想写武侠,局限性太大,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那时候有一个游戏比较火爆,叫做天天酷跑。我寻思着,能不能把这个游戏写成一个小故事?心动不如行动,想到就去做。于是我的武侠梦就此破灭,开始另辟蹊径,写写网游小说。如今看来当初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不管走到什么地步,更不管能不能实现梦想,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就不会后悔。就像初中老师说的那句话,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弃一定会失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