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两个吃了顿路边小摊上的包子,又带了些干粮,便搭上了下乡的长途汽车,这一路上是黄土漫天,颠簸到不行,这可让小三儿的胃口着实的受了一番折磨,他这个从大城市长大的孩子,虽说从小并没有娇生惯养,可也没受过这个罪,一阵阵的恶心让他后悔不已跟着父亲来这么个破地方,可他哪里知道,受罪的事还在后头呢。
一连七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总算是再次抵达了终点,车上那种难闻的脚臭与体臭再混合着各种食物的味道让小三儿吐了一次又一次,爷爷虽说心里关心,可仍旧一脸严肃的表情,叫他坚强点,并严令禁止小三儿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这种懦弱的行为。
车子又行驶了很久,虽说受尽了折磨,不过好歹也算到了地方,可小三儿这胃口却真是不争气,一下车,就找了个草坑,哇哇的吐了起来,把早上吃的那顿包子,算是吐了个干干净净。
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爷儿两个终于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小山村,说是山村,更不如说像是个荒村,这里没有多少户人家,东倒西歪的土房子和已经荒废许久的耕田,说明这个地方曾经经受过战乱的洗礼,仍旧留在此地居住的居民也所剩无几。
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自己的背包,五岁大的小三儿郭孝义跟着父亲行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他已经彻底后悔自己在家里说出的那些豪言壮语,原来离开家的味道真的让人欲死而不能啊,何况这里见不到母亲,更吃不到母亲做的饭菜,也没有哥哥替他拎这些沉重的行李,不过他仍旧没有说一个苦字,他明白,这次离开家,一定是父亲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一定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他只有默默的信任着自己的父亲。
今天是个满月的夜晚,明亮的星空照得大地依稀可见,爷爷找了一户人家,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走进了院中,嘴里打问到:“有人吗?有没有人家。”
连喊了几声后都没有人回答,于是爷爷便从院中捡了半块劈开的树墩让小三儿坐下喘口气,自己,则到水缸边撩开盖子去看,发现里面有可以喝的清水后,便用挂在一旁树枝上的舀子撇了撇,给小三儿舀了一舀子水递到身边。
这时,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从屋中答到:“来了,来了,是谁啊,这么晚了,哎呦,你们这是从啥地方来的啊,看把这孩子渴的,你叫他慢点喝,照这个喝法,一会儿非拉肚子不可,我那缸里头可都是雨水,这城里的孩子喝不惯。”
爷爷回头去看,从屋里走出一个年迈的老者,正在用手披着衣裳,他瘦小骨干的样子,脸上皱纹堆累,人也有些驼背,从头到脚穿的都是粗布衣衫,补丁摞着补丁,一副典型农村庄稼汉的模样。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