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宋妈妈更无地自容了,她哭丧着脸道:“在军营里吃不好便罢,在自己府里还吃不好,我真是该死啊……”
真是像猪油蒙了心,怎么会来了个和尚,她就连自家姑娘都不顾了呢?
眼见目的达成,单子寅满意了,又转而打听起了其他事:“小林师父这几日出府都去哪儿了,您知道吗?他去后山挖笋了?”
宋妈妈摇头:“小林师父有自己的事要办,他不是日日都去后山的。”
这样看来,就是实际上去哪里,她并不知道了。
单子寅同她告辞,缓步回到和迎程程的别院里。
小林师父忽然提出来,要去为帝后大婚祈福,也的确是给出了合情合理的原因,但单子寅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这个和尚神出鬼没的,很难说清楚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单子寅原本想进宫去先问问赵乾的意思,可细想想,又觉得现在还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至于这样草木皆兵。
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休沐呢,不想又进宫去谈公事。
还是先弄清楚小林师父到底在干什么。
迎程程在宫里和谢清忙活了半天,和户部那边沟通也不太顺畅,末了还是请出了梅抚。
梅抚如今是科考主考官,也到了这个年纪,户部的人无论如何要尊重,但即便是尊重,有些话说出来也不是太好听。
依着迎程程原先的脾气,一言不合就是要干仗的,但现在有谢清在一旁看着,加上有梅抚在,不至于让场面太过失控。
迎程程回府的时候还很大的脾气,官帽摔在座椅上,衣领直接扯开了。
单子寅上前去接过她的手,将领扣解开,安抚道:“官场上那些事,说白了都是公事,有什么必要为了公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呢。”
“你是没瞧见户部那些人的嘴脸!”
单子寅轻轻一笑:“我见的还少吗?”
迎程程这才想起来,从前筹措军饷时,单子寅恐怕天天都在同户部的人打交道。
“那这次你怎么没提出来要替我去疏通关系?”
单子寅这才说:“我这样的人,真同他们打交道,怎么可能吃亏?”
于是迎程程明白了,单子寅那会儿恐怕没少让户部的人吃瘪,没准儿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这会儿若是他出面,极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迎程程笑出了声:“你那时候把人都给得罪光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日吧?”
单子寅摸了摸鼻子:“但那时也是为你筹措军饷,我必须得上些极致手段才行。”
国库空虚,户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都只是表象,大楚不论哪一任皇帝,都绝不会让自己没有退路。
只不过这退路成了帝王的,就不会是将士们的。
那时单子寅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让西南军缺粮,基本上是让户部吐了个干净,可不就是让人记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