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很遥远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有一天……”
在松红梅和我的注视下，申尹元改口：“好吧，我们长话短说。”
“如你所知，申缄默是我的下属。”松红梅略开他，直接说道，“从很久以前就是。自从他彻底归入燕国军事系统以来，就一直负责一个项目。几年之后，由于发挥出众，成为项目的第二负责人。第一负责人是某个职位的固定挂名，我担任了那个职位后，就一直是他名义上的上司，实际上的监管者。”
松红梅原本只有手搭在桌子上，说话间自然前倾，逐渐将整条胳膊摆上来，占据了不大不小的地方。这个动作，再加上刚才那一番话的神态语气，有效地遏制了申尹元的游戏行为。
松红梅继续说：“在外界，他是一个优秀的微生物学家，在我们内部，也是如此。”
“他研制什么？”
能用于军事上的，且秘而不宣的，无非就那么几种。
“你真的愿意说出来吗？给个暗示也足够了。”
“不必了，无需多此一举。”她闭上眼睛，做最后的下定决心。
“唉，”她轻轻叹息，“是借助药物改造士兵的计划。”
“确实很残忍。不过，各国都这样。超级士兵，还是轻松量产，谁都会想要的。即使你现在的你，也不必自责，那不是一人之力可阻挡的如洪水猛兽之物。”
“想不到你竟如此平静。我们这种从小苦心训练的，应该认为这一途才是正道才是踏实啊。不过也是，想当年我在这方面也有着无聊的正直，见识得久了，也就没那股子意气了。”
“不能改变别人的生气，有什么好生的。但有一点希望你能明白，你所走的道路，确实是最踏实的。用药物强行激发潜力，献祭未来只求暂时的一搏，又不是普通人的专利，我们才是见过的最多的。并且，至少我是以为是愚蠢的。”
“这话不敢认同。但我理解你的意思，性命是一切拼搏的根本，为了美好的未来才值得拼命。”
“也不能这么说，拼命么，总是带点赌博意思的。言归正传，当时各家都在各种研究，丰国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听说当年有人甚至研究出利用幻术的一连套手段。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传言非常具体，有可行性，不知是哪一国。肯定不是你们燕国，那样就不是申缄默做负责人了。”
编织幻想乡、给士兵看到虚假的未来。再通过暗示令他们对这样的未来深信不疑，认为只要奉献就能成功。从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惜。
恐怖且恶心的手段。
但是从计划的安排和法术的变种与应用上，不禁有那么几分佩服。
“计划的设定者是个人才，可惜是一个连同自己在内，想要毁灭全人类的怪物。”
松红梅一句话精准地概括了我对这种人的全部想法。
她继续说：“那个传言确实非常具体，几乎就是一部总计划书了。很多国家试验过，不过落实到具体步骤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真是庆幸，几番尝试后，那些国家种种都纷纷作罢。太难了。可尽管如此，有这样的计划流传，最初的那个国家，说不定已经成功了，我们却还仍不知晓它的真面目。”
为什么计划泄露到如此具体的程度，始作俑者的一层外壳都没被剥下来。
这是所有知晓这件事情的人都想问的。
“到底是哪个国家呢？”
谈话的话题不由得从申缄默向幻术改造士兵的话题变动，而且我和松红梅都暂时不想把话题拨回去。
“是西子国。”
申尹元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