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眼睫轻轻垂落下去,覆盖一片细而长的阴影。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是的,习惯了,曾经比这更伤人的话,她都听过,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柳拂努力地将他所说的话忽略不计,缓缓抬起头,面向了太后:“拂儿回京还不曾回去拜见祖母,想必她老人家该念叨了,便不打扰太后与逸王了,拂儿先行告退。”
太后瞧着此刻情形,柳拂再留下去不知该会发生什么,当下挥手,道了一句,“记得,今晚皇宫晚上七点设宴,不要来迟。”
柳拂身体微顿,颔首,行礼,叩拜,起身离开。
身后轻缓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萧天逸黝黑的眸子逐渐凝聚成冰,双手紧攥,骨节分明的指节隐隐有青筋暴动。
太后自然是察觉出了萧天逸的异样,平日里不管遇到多大多难缠的事,他脸上总是一副优雅矜贵的模样,就算是有人辱骂他,他也是一副从容不迫。今日怎的情绪如此失控
莫非是因为柳拂而有所不同?
太后心底虽然有些疑问,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开口,“逸儿,你来慈宁宫是……”
萧天逸似乎终于回神,他微抬眼梢,看着太后疑虑的目光,俊美的脸又恢复一贯温和从容,却是答非所问,“孙儿突想起还有要事要办,改日再来拜访皇祖母。”
他轻拘礼,衣袍一荡,迈步离开。
太后眼梢一挑,不为其它,只因他匆匆走的地方正是柳拂离去的方向。